凌空一个到空翻,借助这个我半年前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高难度动作,我在半空调转身形,鱼跃落地。
“咔嚓”一声,我的脚踝还是没找准落点,在碎石上一滑,踝骨开裂了!
我踉跄着朝前一扑,背后的杀气仍然锁定着我。我低头看地面上,一团黑色的影子正在迅速放大,如同雄鹰俯冲扑向猎物。
是伊路米!
他下来了,带着空前凛冽的杀机。
他真的要杀我!
我心中惊怒,无暇思考原因,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杀我,我先杀他!!
我索性不再逃了,赫然回头,死死盯着他从容地在岩壁突出的岩石上借力,迅速向我逼近,嘴唇微动,准备在他扑过来的瞬间,发动言灵。
曾经杀死波西吕克的那一招,我事后反复思量,虽然没有实际演练过,但理论上可以重现。我给它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万剑归宗!
三!
二!
“你输了。”
杀气骤然消失,一丝不剩。伊路米停在我身边一米远的距离,神色如常地看着我道。
我警惕地看着他,半晌才逐渐放松了身体,站直身子。
“是啊,我输了。”我轻飘飘地道。
骨裂的脚踝踩在地上,刺痛难耐,但我已经习惯到面不改色的程度。
“脚踝裂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对他道。
“你自己能走回去吗?”他问。
“没问题。”
伊路米点一点头,连蹦带跳、不、飞檐走壁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重心缓慢地从正中转移到没受伤的那只脚上,目光一直注视着伊路米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只是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
我开始以一种尽量不触及伤脚的步伐缓慢地往回走。
为什么呢?联想那之前的谈话,难道是因为我除了他还有别的一力维护的朋友?
不可能只是因为这个,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不得而知。
……不管怎么说,又捡回了一条命,真是太好了。
日子又这样平静的流淌过去,一晃就是半个月。
由于伊路米之前曾对我流露出那样确实无误的杀意,我心中有所忌惮,因此在他和我告别、离开流星街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他,我也将要和他前后脚离开六区。
库洛洛要来接我了。
“你真的不和我走吗?”伊路米最后一次问道。他身后站着他们家高大挺拔的管家,再往后的沙滩上,是一架停在那里准备起飞的飞艇。
“不,谢谢。”我微笑着拒绝道。
“哦。”伊路米歪了歪头,没有再说什么。
“喏,这是临别礼物。”我把手上抱着的猫咪布偶塞到他手上。
柔软的棉布手工缝制,黑色的卡通猫咪吐着舌头,连粉红色的耳朵都被棉花塞的鼓鼓的,捏上去又很柔软。
“我自己做的,诚意十足。”我对他道。
“谢谢。”伊路米抱着比婴儿还大一圈的猫咪布偶,还是木呆呆的表情,我突然忍不住想笑——他和那个玩偶的感觉好像啊,像是大号玩偶抱着小号的,看起来特别萌。
“好吧,再见啦。”我真心实意地道,想到之前相处过的半年时间,不说不舍,至少全记得他的好了。
“再见。”伊路米道。
“我没准还会回来的。”他顿了顿又道。
“嗯。”我应了一声,又道,“这半年谢谢你的照顾。”
我有点不好意思,学着他歪了歪头,果然好多了。
“不客气。”伊路米上了发条似的回道。他的礼貌确实无懈可击。
我目送他们上了飞艇,转身离开蜜瑟尔夫人的地盘。
说起来蜜瑟尔夫人应该和伊路米的爷爷是一对儿,但她却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揍敌客本家。
估计也是一本乱账。
走出这片沙滩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架飞艇已经升到半空,变成一个比虫子大不了多少的黑点。
虽然是流星街,有些人照样可以来去自如。
我转回头,又走了两步,突然抑制不住兴奋地在原地跳了两下。
库洛洛要来接我了。
库洛洛要来接我了!
九月十日的日历
【库洛洛的笔迹,端正规矩,力透纸背】事情都解决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我明天一早出发,预计后天上午到达六区。老规矩,石子一颗“可以”,两颗“不可以”。五分钟后回复。
九月十一日的日历
【龙飞凤舞的字迹,潦草得要飞出纸去】后天上午,你到六区大门处等我。
啊啊啊——
库洛洛要来接我了!!!
几乎是数着秒地煎熬了两天,终于到了约定的时间。
我紧紧扒着六区的大铁门,眨也不眨地向外张望,间或神经质地将铁门拉开一个的缝隙又合上,等待得额头鼻尖冒汗。
时间过得太慢了。
终于,层峦起伏的垃圾山坳里悠悠转出一个人来。
太远看不清脸——个子不高,少年身形,黑色头发!
那是库洛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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