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
“哦。”真堂摇停顿了一下，“我是第一个吗?”
时秋的手指迟迟按不下第一个字母。
就像真堂摇了解她那样，时秋同样也了解他。
两个人的恩怨可以追溯到小学，曾经也争锋相对了很长时间，不过这都源于幼稚的心理与不服输。
虽然真堂摇有时候嘴真的很欠，但是在两人关系变好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比任何人都要关注时秋。
真堂摇其实很直白，关于这个他曾经直接告诉过时秋原因。
“现在你归我罩了，我当然要关注你不被其他人欺负。你要是被谁欺负了一定要跟我说啊。”
虽然说最后的结果是两人就[到底谁罩谁]这个问题差点打起来，但是小学生的话当然只有小学生自己能记住。
时秋猜真堂摇也是记得的。
时秋觉得自己好像犹豫了很久，但是其实并没有多久，至少在真堂摇看来是这样。
【不是。】
真堂摇又不是傻子。
从校门口看到时秋的那一刻，他就猜到时秋已经恢复了个性。不然她那个时候的表情应该再平静一点，像死水才对。而她甚至在微笑，神态也很亲近，比体育祭那会儿还亲近。
这其实是件好事。
时秋习惯直来直往，他也是。
“我以为我们关系很好。”
时秋默默往他那挪了一下，真堂摇往外坐了坐，她再挪，他又继续往外……
最后，真堂摇闷闷地说：“我要掉下去了。”
【那你过来。】
“不要。”
【你怎么和小学生一样。】
“我三岁。”
【三岁我们还不认识。】
“那我七岁。”
【我不想你安慰我。】
时秋写。
【很丢脸。】
真堂摇一时语塞，想直接喷回去：我当然知道很丢脸，可是被我安慰怎么了?
他话还没出口，就跟见了鬼一样盯着时秋。
其实天已经黑得差不多了，他只能看到一个比周围更加浓稠的黑影。
然后亮起来一片光。
时秋凑过来，他嫌弃的推开，然后又忍不住去看手机屏幕。
【……反正就是很丢脸。而且干嘛要安慰我。】
“你哭了。”真堂摇肯定的说，“肯定哭了。”
时秋摸黑拍了下他的背，啪一声特别响亮。
【你好烦啊。】
“所以你跟谁说了?”
这种突然切入正题的风格时秋已经习惯了，也懒得去纠正其实不是她告诉的。
【出久。】
真堂摇就拉长音调：“哦………”
他又神来一笔。
“你肯定是当着他的面哭了。”
时秋踹他一脚。
真堂摇没什么反应。
他现在有一点失落。类似于我不再是我好朋友心里的唯一了这种小姑娘兮兮的惆怅，还有一点儿发酸，搞得他语调也阴阳怪气起来。
“哦……所以他可以，我不行。”
嫉妒的味道太重，时秋没办法当做闻不到。
她觉得真堂摇真的只有七岁了。
但是错都在她身上嘛……
时秋现在满脑子都是真堂摇孤零零坐在这里可怜巴巴的留守儿童模样，忍不住就心软了。
【对不起。】她老老实实剖析了一下自己的心理，【当时第一个跟你说了……还没能疏导好自己，觉得自己特别没用。】
真堂摇响亮的插嘴：“一定是觉得想要安慰太难看了。”
时秋那个恨。
她愤愤地把刚打完的话删除，发誓自己再跟真堂摇说话就是傻子。
过了一秒。
她是傻子。
时秋继续打字。
【……当时不想跟太熟悉的人聊这件事。大家都在跟我说对不起，说你难过就哭出来，说没关系吧…但是我真的不需要啊!】她打着字，真堂摇的手就落到时秋的头顶，让她难过地吸了吸鼻子，【干嘛搞得我很可怜一样。】
“你就是很可怜。”真堂摇真的很欠揍。
【你肯定也会这样。】
“我干嘛道歉。”
【你也让我想哭就哭出来。】
“……无法反驳。”
真堂摇伸出手，直接按熄屏幕。
然后他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们俩偷偷跑出去打架被发现的事情?”
时秋想去按手机，被他按住。
“你就[嗯]好了。”
“嗯。”
“那个时候你是为了帮我去的。”
“嗯。”
“结果被打得最惨。”
“……嗯。”
“我们都哭了。”
“嗯。”
“你没哭。”
“嗯。”
“被罚的最惨。”
“……嗯。”
真堂摇语重心长劝说她：“你看，你从小就是这个臭脾气。能用简单手段得到的东西你就是不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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