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野人
1-A宿舍距离教学楼只有三分钟路程，时秋五点起床从这里小跑过去，路上遇到同样小跑着从树林里出来的饭田天哉。
蒙蒙亮的天还有点暗，稀薄的露水从叶片上滚落，就像饭田脸上的汗。
时秋已经换好战斗服，站在直通宿舍的路上看饭田。冰冷的黑色甲片吸光，看在饭田天哉的眼中，宛如一杆黑色的枪。
“早上好。”他的声音里有些不可闻的颤抖，“星野同学。”
饭田天哉刚刚锻炼完，腿部肌肉酸痛，但是他没停下，依然维持着跑步的动作原地踏步。这还是他头一回在早上遇见时秋，诧异之余又高兴：“是来锻炼的吗——?”
他脖子上搭着浅蓝条纹的毛巾，尾端颠出起伏的弧度。
或许以后还能多个晨练的伙伴呢。
抱着这样的心态，饭田随口说：“雄英这边的空气不错，很适合早上锻炼哦。”
时秋对他点头又摇头。
她也锻炼，但是时间比饭田要晚一点。今天要不是早起赶车，只怕还见不到饭田。
——班长还真是努力。
站在原地目送饭田天哉远去，时秋转过身往校外跑去。已经与霍克斯约好地点，要在中午之前赶到No.8英雄铠武者的城市去。
那是位比欧尔麦特还要年长的英雄，也算是业界的常青树，就是说话文绉绉、脾气也是很符合年龄的刚直。
听说——
那里有[脑无]的传闻。
时秋坐在新干线上，把霍克斯交代的信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霍克斯这一场巡逻范围囊括全国，他目前已经飞过不少城市，抓住许多传闻。与时秋说起正事时他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签下不知道什么文件。
“静冈倒是没有……不，也不能说没有吧。”霍克斯把笔一扔，“只是说没有像其他城市那么多。”
脑无藏在街头巷尾的流言中，藏在人们的对话中，霍克斯擅于捕捉，却大感头痛，因为大多数是捕风捉影。
“先不说这个。”
他说：“不提这些消息是不是敌联盟放出来的。这一次我觉得我找到脑无的踪迹了。”
这件事他都惊讶。霍克斯已经提前去那座山脉探查过，的确探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痕迹。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自己已经暴露，这是敌联盟光明正大的陷阱。
实在是不好意思，习惯双面间谍这个身份后，他总是想得太多。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这一切都是意外。
霍克斯与荼毘接头时偶尔会聊上几句，提起那个地点时，荼毘完全没什么反应。
——不过荼毘本身可能也不太清楚脑无的事情，就从他的脸还没被全国所有电视台滚动播放就能看出来他的地位。
霍克斯猜要么这次无功而返，要么有收获——至于这个收获是关于[脑无]还是关于[星野]…他都赚了。
早九点二十分，两人在车站碰头。
霍克斯一如既往脚不沾地，看到时秋到了就招呼她往地点跑。他是来办事的，不想签名到天荒地老。两人从鳞次栉比的楼房间穿梭，往这座城市的边缘挪动。
传闻中的那座山脉没有名字，山脚下不远处还有一点人气。来到这里，霍克斯才知道自己弄错了。
——经常出现[野人]……?
这里意外的远，霍克斯带着时秋在高空飞了一段，才在中午未过之前赶到这里。
他想找的又不是这个。
“……野人?什么样的野人?”
基于英雄本职，霍克斯尽职尽责继续往下问。如果能为当地居民解决烦恼的话也是一件好事。
时秋浑身鸡皮疙瘩抖了又抖，左右观察这里，又在正午时分的阳光下败退下来，不得不转开目光去看霍克斯——全是树，阳光洒下来，天生地养出的生命力反射出一大片白光，她觉得自己要瞎。
时秋一直在听霍克斯说。两人是出来追查脑无的，现在却被绊在这里，这么一来一回，再处理一些事情，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她在心里叹气，本来刚刚还做好战斗或是支援的准备，这下子只能听听职业英雄与人沟通来涨见识了。
山民的口音时秋听得头痛，霍克斯倒是很耐心，一个字一个字去理解对方说了什么。综合起来就是这山里有巨大的野人。
两人站在山脉入口面面相觑，山民已经离开。
白跑了一趟，霍克斯也有点不好意思，他搔搔下巴，短短的胡茬磨手：“等回去之后，我请你吃顿饭吧。让你白跑一趟了。”
顺便聊聊天，他可是还有另外一个任务的。
霍克斯心里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他看上去很轻松，解开厚外套的拉链，好奇地看着时秋：“星野，你在干嘛?”
时秋侧着脸，目光定在虚空中某一点，她仿佛在听什么，霍克斯说话时又往前两步。
风吹过枝头，叶浪一层又一层，呼啦啦的，仿佛要将站在入口的两个人吞没。
霍克斯很少在地面行走，就连现在也离地面有十厘米远。而时秋不同，刚刚她走神时，脚下的地面几不可查晃动了一下，这片延绵的森林中，似乎有人用力踩地面，只不过太远，这种感觉十分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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