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还以为是哪个杂种,没想到是熟面孔。以现代的时间计算,十年没见了,影之国的女王啊。”
“对我来说是十年,对你来说可能只有一瞬,所谓英灵就是这样的存在。”
斯卡哈伸手摘下面纱,露出了被遮挡的惊世容颜。吉尔伽美什摘下墨镜以示对她的尊重,她也不能失礼。
“明明是不老不死之身,却连续两次以从者之身降临,现世就这么的让你眷恋吗?”
“你不也是一样?明明早已看到了行星与人类的终局,为何会两次响应召唤,还特地取回了上次被召唤的记忆?”
“直到时间的尽头,这个世界都是本王的庭园,本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么,是什么促使你留在这里?”
两双同样是红色的眼眸视线相交,看似是老友叙旧,其实也在进行一场看不见的交锋。
吉尔伽美什收敛表情,认真地回答道:“是王的责任。”
“还是将圣杯视为你的财宝,来惩治觊觎财宝的盗贼?”
这是十年前吉尔伽美什在王之酒宴上给出的理由,斯卡哈记得清清楚楚。
“也有这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王对于臣子的责任。远坂时臣是本王的臣子,因本王而死,本王有责任照顾好他的家人并替他报仇雪耻——你又如何?”
“为人师的责任,教导弟子,见证弟子的成长。”
“有你风格的回答,不过见证弟子的成长……就是他么?你在现世收的弟子。”
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同样拉长成一条直线的瞳孔转向下方的慎二。
“不错。”斯卡哈欣然点头。
“这个眼神……原来就是你啊……十年前藏头露尾的小丑。”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脸上浮现出了明显的怒气,双眉之间刻下的皱纹让他的英俊的脸庞变得凶恶。
“还有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看来上次躲在那个叫间桐雁夜的杂种和那条疯狗之后的人就是你了。”
“慎二——”
斯卡哈低头看着子的弟子,后者仰头一笑。
“师匠,任何话都是多余的,谎言对于吉尔伽美什没有意义,反而会被他看轻。”
“哦?一个藏头露尾的小丑见识倒还不错,也够有骨气,没有给你的老师丢人。”
吉尔伽美什身上的杀气没有减弱,表情却略有缓和。
“那条疯狗的战术是你设计的?”
“是。包括解除狂化,拦路,通过语言嘲讽让你自封王牌,最后利用宝具出其不意将你击杀,可惜我做了很多次推演还是低估了你。”
“王的深浅又岂是一介小丑能够测度。”
听到慎二的回答,吉尔伽美什先是冷哼一声,又问。
“时臣那边也是你的算计?”
“那倒没有,看在两家的渊源,我没有刻意针对他。本来是想让兰斯洛特杀了你,再去帮助叔叔制服远坂时臣,没想到他最后会和你同归于尽。好在叔叔足够给力,不靠从者也和远坂时臣拼到两败俱伤。”
“很好——你都听到了?”
吉尔伽美什刚一说完,原本只有他一人的围墙上又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红色的外套,黑色的小裙子,过膝的长筒袜以及独特的双马尾,正是慎二的老熟人远坂凛。
凛的身上披着一块布。从布上那与“哈迪斯斗篷”相似的纹理,不难发现那是“王之财宝”中的一件宝物,所有隐形类宝具的原典“隐形布”。正是通过它的效果,凛才能隐去自己的身形,悄悄靠近,也因此听到了三人的对话。
“你刚才说得都是真的吗?”
从小到大第一次,慎二在凛的脸上看到了如此复杂的表情。混合了难以悲伤,愤怒,难以置信,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怨,让习惯了和凛吵吵闹闹的慎二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向师匠求助。
斯卡哈摊开手,示意自己无能为力,又挑了下眉毛,传递出自作自受的信息。
不过不是指慎二当年算计时臣和吉尔伽美什,那是圣杯战争的参战者该有的觉悟。她指的是慎二阻止她说话,那时候她已经发现了凛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无缺的隐身,慎二的斗篷也好,吉尔伽美什的布也罢都有防范不了的探查。察觉到凛靠近的斯卡哈本想提醒,慎二却误以为她在担心他,直接坦白承认。
只不过慎二忘了,他自己都知道的事情,看穿了世间因果的斯卡哈又怎会不知?又不是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战斗状态。
于是,慎二全说了,当着吉尔伽美什的面也当着凛的面。
“回答我,间桐慎二,你说的是真的吗?父亲的败北和你有关吗?”
凛又一次发问,那颤抖的声音仿佛随时可能哭出来。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慎二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承认。
“我说的是真的,不过你父亲的败北最大的原因在他自身。某种程度上,他和吉尔伽美什很像,吉尔伽美什看不起兰斯洛特,你父亲当时也看不起雁夜叔叔,一个认为是疯狗,一个认为是败犬,是背离魔道的叛徒。结果最后因为自己的傲慢而疏忽大意,最后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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