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激动,又得意的一拍桌子,大声道:“再叫一声。”
“不叫了,不想被你耍着玩。”
这个时候切嗣也恢复了冷静,冷着脸拒绝,这是他应付娜塔莉亚的一贯方针。
娜塔莉亚有魅魔血统,虽然很稀薄,不至于让她到处勾引男人,但她多少还是受了点影响。具体表现为大手大脚花钱,赚多少立刻在赌场、酒吧之类的地方花掉以及有事没事就调戏切嗣。
当时还没成年的切嗣一开始没少面孔耳赤,但越这样娜塔莉亚就越来劲,后来就养成了冷脸以对的习惯。看切嗣面无表情,娜塔莉亚也就兴致缺缺,现在也是如此。
“你不叫,有人叫——记得你是叫爱丽斯菲尔吧,小鬼叫我妈妈,你是小鬼的妻子,是也应该叫我妈妈。”
“妈妈?”
爱丽斯菲尔没有丈夫那么扭捏,呆萌地歪了下头,脱口而出。
“妈妈。”
“喂,小鬼,和你的妻子好好学学。”娜塔莉亚一边点头,一边揶揄切嗣。
“舞弥姐姐,你应该叫妈妈。”爱丽斯菲尔天然地说道。
“我,我吗?”舞弥怎么也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她身上,“可,可以吗?”
“只要你愿意。”娜塔莉亚温和地点了点头。她对久宇舞弥的好感比爱丽斯菲尔更多一些,因为她从舞弥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妈……妈……”
舞弥的反应和切嗣如出一辙。她是战争孤儿出身,一直就没有叫过这个带有特殊意义的称谓。
“嗯,舞弥。”
这时,伊莉雅也来凑热闹。
“爸爸的妈妈就是奶奶,奶奶。”
“好,好。”娜塔莉亚放声大笑,她很久都没这么开心了。
往日的恩怨也好,不愉快也罢都在这笑声中烟消云散。
接下来,该轮到另一个人了——对切嗣影响最大的人,也是他的初恋。
“凯利……”
“夏蕾……”
依旧是习惯的对视,依旧是儿时亲昵的称呼,只是对视的两双眼睛却已不复从前。
夏蕾的眼睛不再是漂亮的琥珀色,而是变成了妖异的红,这份鲜红又一次揭开了切嗣心中最深处的伤疤。
切嗣的眼睛也失去了少年时的清澈闪亮,充斥着沧桑,那是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一次次受伤后所谓的成熟的特质。这种特质让夏蕾由衷地感到心痛。
“对不起……”
“对不起……”
同一时间,同样的话语,几乎完全相同的步调。
“为什么要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又一次完美的同步。
切嗣之前的否认,慎二刚才的验明正身其实都是多余的,这种完全相同的步调只有一起生活了很长时间的家人才会拥有。
“你先说。”
“好,我先说。”
终于不同步了,但依旧是默契的表现。
“我……没能救你。如果我能早一点意识到你真正的想法,或许你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夏蕾是切嗣心中最纯真的梦。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把自己最柔软,最天真的一部分暴露出来。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而不是日后冷漠的伪装。
“为什么要道歉呢?凯利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依旧保持着少女外貌的夏蕾声音很轻,很轻,宛若两人初见时流过他们之间的海风。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是我不甘心,是我嫉妒你,才会想偷拿老师的药,想要证明我也可以。最后变成那个样子,都是因为我的贪婪所造成的恶果。”
“……”切嗣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
“凯利不需要道歉,需要道歉的是我才对。因为我,亚力马哥岛才会变成那个样子。因为我,大家才会死,都是因为我……而且,我还让凯利做了那么糟糕的选择,我……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
“就是这样,不要安慰我了,凯利,你从以前就没有这样的天赋。你那么聪明,其实早就明白了,不是吗?”
“唔!”切嗣的拳头重重地落在自己的腿上,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如夏蕾所说,他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我听娜塔莉亚小姐说了,你会走上这样的道路,会那么痛苦,都是我的错。凯利,我想见你,就是想要向你道歉。对不起,凯利。你应该有更光明的未来,应该有更好的生活,我……”
夏蕾缩着身体,几近哽咽却无泪水流出。因为已死之徒不会流泪,她能流出的只有血。
“凯利,你要怎么恨我,怪我都可以。我只是希望你能像原来那样,快乐地度过每一天。。”
“原来的那样……”切嗣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已经回不去了啊。”
“凯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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