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刀被驯服了?”
看着在院子里摆出各种架势的两仪式,士郎的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是啊,不是伪装,是真的被驯服了。看走眼了,没想到真的有人能习惯死亡,我也还是修行不足啊。”
老人先是落寞地感慨一声,又欣喜地说道。
“你能驯服它,说明你和它有缘,它是你的了。士郎,去做一把刀鞘。”
“是,师父。”
“多谢啦,老爷子。”
消弭了性别的脸上浮现出女性化的笑容,手持魔刀的女人此刻散发着的存在感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彼岸切·村正。”老人想了想,答道。
“好名字,切开幽世之壁,通往彼岸的魔刀,没有比这更适合我的武器了。”
两仪式像是困了般闭上眼睛,似乎是理解般点了点头。
“看到了,不应该存在于此处的东西,去往彼岸吧!”
拿着刀的手举了起来,两仪式一脚踩在中刀桶的边沿,身体高高地跳了起来,乘着风,迎着月亮。
宽大的和服在月下舞动,像是一只美丽的飞鸟。
和服上的艳丽花朵随风摇曳,看上去就像是活了过来,在空中盛放。
同时盛放的还有女人手中的刀,在女人的眼中,在支离破碎的世界之中,刀光绽放。
沿着其中一道缝隙,一道本不该出现在此处的痕迹,怒放。
那是从彼岸放出的那幽世之太刀一闪,将安宁带给众生,如魔刀之名·彼岸切。
也如女人之名,游走于生死之间,构筑两仪之式。
那份于生者之世却与死亡比邻的美丽震撼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也震撼了位于几座山头之外的某个男人。
明明今晚的月光非常明亮,周围也没有任何遮挡,男人却依旧像是一团黑暗的影子,不,不是像,简直就是影子本身——漆黑色的一团,勾画出人的轮廓。
那团黑色里,只有纯粹理性的双眼,像不带感情的凶器,闪着寒光。
男人的身体晃了晃,其中一只眼睛沿着瞳孔裂开,流出黑色的血液。
男人伸出手,捂住眼睛,剩下的半张脸依旧冷硬如机械。
“最后的一匹被干掉了,相连的眼睛也被消灭了,无法理解。”
“你当然无法理解,混沌的概念已经严重影响了你的思维,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那个放弃自我——弗阿布罗·洛威恩。”
相似的声音,不一样的语气。并不是男人在自言自语,而是出自另一个,与前者从穿着打扮到身高体态都非常相似,像是双胞胎的男人口中。
不同的是男人的样貌很清晰,也没有那么冰冷,微微上扬的嘴角,略带嘲讽的语气充斥着名为愉悦的情绪。
被称为弗阿布罗的男人没有任何动摇,依旧是冷冰冰地说着:“那个追求永生的生命种早已沉入‘原初之海’的伸出,成为了这个存在的一部分。残存的知性也会逐渐消失,与这个群体一起成为生命‘种’的标本。”
“不会后悔吗?这已经和你最初所追求的存在意义背道而驰。”
“的确,变成这付样子的生命已经失去了所谓‘存在的意义’。但是,你不觉得这才美妙非常吗?在我体内翻卷着‘不知变成什么东西’般的混沌。这个简直可以媲美‘创世之初’的‘原初之海’小世界。这个不知会有什么生物新生的混沌。这个和这个星球上的系统树一样,持有无法想象的剧变可能的黑暗混沌。可最后会变成怎样,我绝对要在我自身消失前亲眼目睹。”
说到最后,弗阿布罗无机质的眼神终于多了些人类的情感,那份情感名为执着,支撑他走到现在的动力。
“这么看来,教会的人会称呼你为尼禄·卡奥斯真是一点不错。”愉悦的男人继续愉悦的说道,“一个以体内翻滚的六百六十六匹野兽为武器,说是个体,不如说是‘群体’,与一名吸血鬼相比更像个混沌空间,是名副其实的‘混沌’,肆行无忌的异端者。”
说话的过程中,尼禄·卡奥斯已经放下了捂住眼睛的手,那只被破坏的眼睛也在不知不觉间恢复如初,以混沌为名的男人转动眼珠,将目光集中在老朋友的身上。
“这一点你也是一样吧,罗阿,舍弃肉体到达灵魂永恒境地的‘无限转生者’。”
“不,我并没有到达真正的永恒。”
“可你之前……”
罗阿的回答让尼禄·卡奥斯露出了些许困惑,两百年前两人见面的时候他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眼睛存在,我一直以为那只是遥远的神话传说。能够看见事务最脆弱的部分,专门为了‘死亡’而存在的魔眼——‘直死之魔眼’,无论是你的‘混沌’还是我的灵魂,映照在这样的眼睛中都是不堪一击。”
PS:还是先说一下的好,因为大多数书友对《月姬》并不了解,罗阿的其实不是“直死之魔眼”,而是很像的另一种魔眼,当然,因为“直死之魔眼”只存在于神话之中,罗阿的魔眼也具有“直死之魔眼”的部分特性,所以理所当然的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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