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掉…和织一样死掉…抛弃掉生命。
抛弃掉?这个词,把式的意识强拉回来。
忽然产生了疑问。
究竟,他,是否是快乐的死去呢?
是啊,他不应该是那么想的。
无论理由是什么,在其中真的存在着他的意识吗。
应该不会,去寻求死亡。
因为…死,明明是那样的孤独和无价值。
死,明明是那样的黑暗和令人厌恶。
死,明明比什么都令人感到恐惧。
“对不起了。”
瞬间,式的身体注入了活力。
用两手抓住死者的手腕,从下面单足踢向对方的腹部。
“我,单是想到要坠落到那种地方就感到厌恶…!”
拼命地踢向那个肉块,满是皮肤和血液的死者的双手从颈部离开。
式从床上爬了起来。
死者立刻扑向式。
没有灯光的病房中,活人和死人扭打在一起。
死者的肉体是成年男子的身躯,比式要高上两头。不管怎么努力,式还是处于下风。
两手被抓住,式不停后退,在狭窄的房间里,很快就撞上了墙壁。
撞上墙壁的那一刻,式做好了准备,她有意识地把自己的背转向了可以逃走的窗户。
这个策略是在刚刚开始战斗时作出的。
问题是——这里是在离地差不多十米的第三层。
“不要犹豫。”
对自己这么说着,式放开了扭住死者的双手。
死者向着她的颈部伸过手去。比那更快地,她,用获得自由的手打开了窗户。就那么,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向着外面落了下去。
落下去的一瞬。
式抓住死者的锁骨,把它甩在下面。现在是死者向着地面,式身处其上的态势。很快地面就近在眼前了。
蒙着眼睛的式毫不犹豫地跳了起来,即使看不见,她的直觉依旧准确。
死者的躯壳被叩落在病房大楼前的花坛里,式的身体则在落地之前向水平方向跃了出去,滑到了相当距离外的中庭。
在飞溅的尘土中身穿病号服的少女用四肢着了地,就算以从未做到过的神技着了地,式的四肢还是因为重力的压迫而麻痹。
夜依然寂静得悄无声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式趴在冷硬的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感受着喉咙传来的疼痛。
“啊啊…我,还活着。”
还有…那个死者,也还没有死。
既然不想死,那应该做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在被杀前去杀。
只是这么一想就让胸前的空虚消失了。与此同时,种种的情感也渐渐淡薄起来。
“什么嘛。”
独自嘟哝着,式想通了。
答案,明明就是这么简单,为此烦恼这么长时间的自己真是个笨蛋。
就在这时,又熟悉的声音从式的后方传来。
“吓我一跳,你是猫吗?”
式没有回头,拼命忍受着着地的冲击。
“是你啊,为什么在这里?”
对于式的问题,自称魔术师的生活顾问用满是无聊的口气回答道。
“因为要监视你,我觉得差不多该发生点什么了,所以来碰碰运气——喂,没有休息的时间了。到底是医院,还是能找到好用的尸体的。那些家伙,只能由灵体进入有实体的东西才能发挥力量,所以打算借用尸体把你杀掉后再附身。”
“那个也好这个也好,都是你布置好棋子吧。”
仍然俯伏在地面上的式说道。在那里,之前的迷惑已如微尘般毫无形迹。
“哎呀,已经知道了吗。嗯,这个确实是我的失误。虽然为了让灵体无法进入而制作了结界,但是为了绕开结界它去借了个身体。一般来说,那些家伙应该没有这种智慧才是。”
橙子愉快地笑起来。
“那你就赶快想办法。”
“明白。”
啪的一声,橙子打了个响指,香烟的火光在半空中刻着文字。
文字像放映机一般与死者的躯体重合起来。
单凭直线形成的遥远的所在,遥远的世界中的魔术刻印,呼唤刻印的回路稼动着,突然——倒在地面上的死者的躯体燃烧起来。
“看来单纯的f卢恩威力还不够。”橙子自语道。
被火炎包围的死者缓缓站了起来。不知为何明明双足已经折断,它依旧能够行走,似乎只凭筋肉也能支配双脚,晃晃悠悠地朝着式走了过来。
火炎,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喂…你这骗子。”
“别激动,要完全破坏一具人体可是很难的。活着的人,烧掉心脏就能解决。但是对死者行不通,因为已经死了,所以无论是失去手还是失去脑袋都没关系。手枪那种程度的暴力是不可能把人类抹消掉的你懂吗?要让它停止的话,只能准备火葬场规模的火力,或者找来除灵专家……真是的,那个家伙为什么还不来,有他毁掉这种东西轻而易举。”
“总之,就是你办不到了。”
式的发言,似乎使橙子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你也办不到。因为死者已经死了,所以杀不了。不巧,用我手头现有的武装虽然能杀人但却没法让人消失。这里还是走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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