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慎二,有何贵干_烂衣奸少【完结】(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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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法认识,无法思考。完全无法构筑逻辑。无法主张自我,连自己是否活着都无法断言。

  即使如此,既然存在于大地(那里),还是有可以获得的东西。例如情报、以及时间。只要拥有接受情报并加以整理的时间,那里就能产生知识。知识,让至今为止如云雾般捉摸不定的感觉化为了言语。

  ——我,正在活着。

  单纯的事实。明明是连抽搭哭泣的婴儿都能下意识地理解的那理所当然的事实,他到现在的现在,都没能知道何谓活着。

  时间流逝。

  获取情报。

  得到知识。

  自从拥有自觉以来,那个循环就以异常的速度在回转着。原本,他就是以魔术回路为基盘而被创造的生物。对于知识的理解力相当惊人。

  有来往的人类,有穿行的同伴,也有路过的怪物。

  人类冷漠地眺望着自己们。同伴们用带有微弱感情的眼睛看着自己们。而怪物们的反应则多种多样,既有毫无兴趣之人,也有悲痛凝视之人,还有兴味盎然想要一查究竟之人。

  即使如此,依然没有改变。情报和知识的循环只是一味地持续。

  如同破烂般杂乱的知识,眼下正如图书馆的藏书一样被整理、分类、整洁地堆放起来。但越是储藏外界的情报,胸口就越是有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下意识地选择忽视,继续收集更多的情报。但越是收集,越是理解,他就越是不能无视那种感觉。

  如果把自己的内心换算为数值,“那个”就占了六成。那种早已无法忽视的东西即使摆在自己眼前,自己选择的还是保留。

  这,决不能被贬斥为缺乏勇气的行为。毕竟,所谓缺乏勇气的行为,是建立在理解了何谓富有勇气的行为之上才成立的。他还没能理解到那是怯懦。只是,无意中会选择忽视罢了。

  ——命运在流转。变换、扭曲、然后发狂。

  他的眼前,伫立着一名人类,和一头怪物。不管哪一方,都是无数次经过自己眼前的人物。

  一方的名字(code),记得是叫罗歇,或是master。

  而另一方,称为caster,或是老师。

  “尝试一下编入魔术回路吧。”

  听了caster的话,罗歇点头回答道:

  “那么,就使用这边的人造人。”

  他仔细地审查对话的内容。魔术回路——要运用魔术,那是不可或缺的拟似神经。自己们就是以此为轴才形成肉体。那么,编入又是什么意思呢?

  脊髓传来恶寒,有如虫子在来回爬动。这是绝对不会出错的、确实的死亡命运。

  使用这边的人造人——使用、换句话说,即是消耗。如果使用,在得到某物的同时,也会有某物消失。

  自被铸造以来,无论遇上何种情况、都一直保持着一定次数的心跳声,仅仅因为那不足一分钟的对话,就强烈地动荡不安。

  检索一下以前的对话。caster和罗歇,二人曾多次就魔像方面展开对话。与其说是人造的生命,不如说是通过术式和土石构筑而成的机械人偶。对它们编入魔术回路的理由——是为了制造出能编织魔术的魔像。

  创造伴随着消耗。如果说被创造的是“使用魔术的魔像”、那么,被消耗的必然是“拥有魔术回路的人造人”。

  恶寒的真相,他终于理解了。

  消耗即是消灭,消灭即是“死”。即使知道了这句话,也没法加以理解。

  “首先,先使用三个左右吧。嗯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自己被指到了。色彩鲜明的死,仿佛要让他的心脏窒息一般紧紧掐着他。自己所忽视的六成,严酷地宣告着。

  你将要“死”去。他自从诞生之时就立刻被封入这个魔力供给槽,如今,一切都将毫无意义地、仅仅因为“极其偶然地被盯上”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被要消耗。

  二人渐渐离去。他确信自己临死之前,还留有些许的犹豫时间。

  绝望侵袭而来。自己一直选择忽视的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完全没有创造的意义,连存在意义都还未曾启动。

  明明如此,他却没法哭喊,没法悔恨。仅仅只能用空虚的眼瞳呆滞地凝视。

  不,真的是这样么?

  他想着,拼命地思考。自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么?自己只是一味地确信“自己什么都做不到”而已,难道不是这样么?实际上,自己正在做其他人造人所做不到的事。

  至少,自己获取了情报,进行了思考,得出了结论,并为此而恐惧。自己早已做到这么多事了。

  那么,再稍微、再稍微前进一些。

  被封闭在为从者提供魔力的水槽中的“他”会萌生自我的萌芽只是纯粹的巧合,而他被指定也只是单纯的偶然。

  然而,二者重叠在一起,就拥有了与命运同等的重量。

  ——动起来。

  有生以来第一次、活动了一根手指。他努力地动手、握拳、抬起手臂。

  ——动起来。

  再确认一次状况。他理解到,为了魔力能高效地进行供给、自己正被封闭在翠绿的保存溶液中。暂时先将那还没启动的存在意义搁置一旁,弄清楚眼下的目的。必须逃离这里,现在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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