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时候有一次施泠从楼梯上下来,他站在楼下等,她不慎踏空一阶。
他伸手接她挡不住下冲的劲头,给她当了肉盾垫在下面。
他说他皮糙肉厚一点事没有,她不能摔到。
施泠任自己躺在地毯上,保持着摔倒的姿态,哭得一塌糊涂。
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像旁边被她绊到线的落地台灯。
摔得灯罩都滚远了,颓废地倒在地上,倘若无人去扶,再无立起来那天。
她手里抓捏的手机,不知道被她乱按了什么键。
有音乐声响起来,流淌在整个房间里,让她更无处遁形。
“就算一屋暗灯照不穿我身
仍可反映你心
让这口烟跳升我身躯下沉
曾多么想多么想贴近”
施泠拭了泪,听出来是第一首歌暗涌。
她重新打开通讯录。
第一个名字是爸爸。
第二个名字是池骋。
池骋把电话夹在耳侧的时候,手里仍举着玻璃杯。
墙上随着光束的波动,水纹无风自动,一圈圈漾开,循环往复,不知漾到谁的心里。
“池骋”她在电话那头带着浓浓的倦意。
她又沉默了半晌。
她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还在香港吗?”
池骋犹豫了片刻。
施泠轻笑一声,“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菲的暗涌
推歌小能手又上线了
感谢投雷的仙女,云胡不喜、阿良呼呼、某小某、栗子小姐、懒羊羊羊、飞鱼、FeliCCia。
第16章
(现实线)
池骋偶尔想起来香港这天晚上,总觉得自己可笑。
他那时候怎么就笃定,自己吃定施泠了。
放下电话时候他看了眼,56秒。
他从头到尾不曾说过一句话,施泠就自说自话地挂了电话。
和林珊到关闸排队的时候,他还有过一刻的犹豫。
后面的人催他,别挡路。
池骋又放下了手机。
召之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对施泠,他愈发摸不准了。
分开时间越久,她越不像赌气。
谈恋爱时,池骋一个大男人,是不会问,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真的爱我这些话。
看来也不需要问。
她现在对他这副冷情模样,好像过了她的疗伤期,池骋就彻底无用了。
池骋再次往楼下看了看,正是暮色浓浓。
枯黄的落叶铺了满条小径。
有时候风来了人走了,就卷起几片落叶刮到另一处去,像是厌倦了呆在一处,各自分散着在另一处成了新的堆。
许是有声的,隔着玻璃听不见,有声也无情,总归是,聚散由风了。
夕阳还剩一点残影,没有温度地怏怏地照着,也没给此情此景增加一点悦目。
楼下,上次那个送奶茶的货最近频频送施泠回来,今天又是如此。都几分钟过去了,两人仍在楼下讲话。
池骋碰见不止一次了,有一次下去拿中超送货,徐一廷认出来他,还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池骋虽气得牙痒,仍不失风度地甩了甩刘海再挥手。
池骋看了眼把窗帘拉上,起身去厨房装水。
刚到门口他就听见里面声音不对了,然而手比脑子快,已经按开了灯。
果然厨房的冰箱前站了两个人,仿若一体。
见到池骋进来才分开些。
自方泽那天说要追Tina,没过两天就在一起了。自此卿卿我我,你侬我侬。
方泽啧了一声,“池哥,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子是干嘛呢?”
他的一只手还勾在Tina腰上,另一只手从Tina皱得跟抹布一样的衣服里拿出来。
池骋皱着眉,“做咩不回房间,系道打啵?”
Tina扬了扬手里的雪糕,“来拿Ice-cream。”
池骋看了眼,“都化成水了吧。”
方泽和Tina又一阵笑。
俩人明显还穿着睡衣,Tina衣襟前看得见凸点,池骋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Tina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两人搂着出去时候,她经过池骋,还低声说了句,“池哥,Coco姐身材更好。”
池骋刚回房间,林珊的视频就进来了。
他出国前林珊就跟他说好了,圣诞假期时候,想去北欧看极光,去芬兰的圣诞老人村坐麋鹿雪橇。
林珊早早在催他办申根签,她上周刚去递了签,大约是来又来催池骋了。
池骋这几周忙着做小组的project,他原本倒是没所谓的,现在他好几门课跟施泠重叠,生怕哪门挂了科脸上不好看,又遭她冷嘲热讽。
见林珊又催,答应她下周一定去办。
池骋陪林珊玩了几盘游戏,被林珊坑得惨不忍睹。
两人挂了电话以后,他把电脑扣上,干脆抱着Switch靠在床上玩联机。
不知什么时候松了Switch睡过去了。
再醒来,池骋看了眼手机,居然已经半夜1点多了。
他咬了咬牙,敲了敲墙壁。
方泽那边传来的撞击声,才短暂地停歇几秒。
紧接着更加猛烈地爆发起来。
只有方泽和他的房间是床挨着床的,就隔一堵墙。另外施泠是靠厨房那一侧的拐角,赵永斌靠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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