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让尊贵的杀生丸大人嫁人实在是胡闹啊,最不济也是臭小子嫁给大人嘛!
邪见没注意到他的思维已经有点偏斜了,这两者之间的区别除了称呼变换外,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杀生丸,汝可同意?”
“我不同意!”
横插一言,回答的却是凌月仙姬,这个从头到底一脸仿佛游戏人间的女人,第一次露出算是严肃的模样。
“叶月,这桩婚事好歹也要过问我这个身为杀生丸的母亲大人。”
关键时候,令堂大人终于派上用场了!
嘤,令人感动!邪见内心捏起手绢拂泪。
“凌月——”叶月侧眸静静注视着对方,食指抬向杀生丸方向,一字一句道,“他,必须同意!”
“唉,过了数百年,叶月你这心急的毛病还是没改掉呢。”凌月缓缓踱步至她面前,素指握住她的指头,笑着道,“我们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却什么都赶在我前头,嫁人也是,生子也是,到今天这件事怎么说也得赶到你前头。”
“你想怎么赶?”风捋乱了叶月的鬓发,使她琉璃色的眸子里透出点点哀伤。
“很简单,让你的幺儿嫁给我儿。”凌月悠悠说着,将叶月银白的乱发捋顺。
叶月仙姬面对这样的要求,不过将目光撇开,瞥向自己仿佛正在酣睡,却可能不再醒来的幺儿,轻轻点了点头。
“嗯。”
~
夜半,圆月如盘,挂于深邃广阔的穹宇。
齐膝高的草丛间,一点灯火闪动。
夜凉似水,邪见隔着比他人头还高的草丛,“嚏”了一声后,腾出一只手揉了揉挂下来的清涕,另一只手则紧紧握着那顶造型怪异的灯笼,其中泛出悠悠的绿光,很是诡异。
“哎,有了,有了!”他突然激动地发出公鸭般的嗓音,然后急急转过头向上看去,“杀生丸大人,那边过来了!”
“是么,邪见爷爷?”玲从阿眸腿侧探出头来,引颈张望,语气焦急道,“你看见笑笑了么?他在哪儿呢?”
不怪小姑娘如此着急,实在是她一醒来,就被吓到了:往常精神的笑笑睡着不醒,而一向冷冷的杀生丸大人也显得沉凝,令她幼小的心中涌出无尽的担忧。
今夜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和服,披肩的头发被一根红色绸带斜斜系了起来,在左边搭出一个漂亮的丸子头,两手间捧着一篮子莫名难辨的花束,整个人透出别样的灵透及喜气。
而邪见口中的杀生丸大人,则是褪却了往日的白色战服,转而裹上了一袭极红的长袍,在深色妖盔铁甲的环绕中,左肩以金线绣制出金色的梅花,熠熠生辉。
他琉璃似的眸子注视着远处中逶迤而来的灯火,而渐渐焕出异样的光彩,却又复杂难辨。随着灯火凑近,他左脚向前,缓缓走动间,金线绣制的梅花衬着他白皙俊美的脸庞,愈发灼灼其华。
近了,近了,更近了!
灯火愈近愈喧哗,一块竹蔑编制的长席上,一人身裹同款红衣,跪坐正中,颈部及襟口以金线绣制着飘逸流云。
他脸覆深色狐形假面,头鬓两角饰以繁复华丽的鹿角白花,长长垂挂直至肩头,两手掩在宽大的袖袍中,唯有侧廓能瞥见如玉石般的肌肤。
杀生丸左手无意识的捏紧了几分。
华席前方是一群吹吹打打的怪形怪妖,而四下则各有一狐面小妖抬席,在其左侧,则是一人身姿如松立于长身妖蛇之上,紧随其间。
他穿着一身红色绸袍,唯缺少的便是金线的穿酌点缀,此人正是月前设计幺弟的叶三狗叶晓噬。
吹打的妖怪乐队与不远处的绿色灯火愈发接近!
突然,无名的妖风席卷而来,衬着月华的柔光愈发寂廖诡异。
杀生丸颊间的咬肌不由得一紧。
叶晓噬单腿一蹬,红色的长袍飒然一响,眨眼睛华席上狐面覆面的妙人便没了身影!
“啊,邪见爷爷,笑笑不见了!”玲急得两手卡住邪见的脖子,不住问着。
猝不及防的邪见咧来嘴伸长舌头呈假死状,忙忙道,“栗,块怂兽,窝要屎啦!”
“啊,邪见爷爷,我好像看到笑笑了!”
玲松了手,转而一手指向半空,那儿有两个人影,而在对面则是一头及膝银发微拂的杀生丸。
“奇怪,笑笑不是要嫁给杀生丸大人么?现在是什么情况?”
“咳……咳咳……”咳嗽了半天的邪见,终于堪堪拾起他解说的权柄,清清嗓子道,“这个是大妖族中一类结亲方式——抢亲!”
“抢亲?”
“不错,这种结亲方式也是因为我活得年久日深,才能有所听闻,古早时候因为麻烦已经被废弃几百年了——”邪见昂首挺胸,正准备大谈阔论。
“是不是杀生丸大人打败那个背着笑笑的家伙,才能结亲?”
要说的话梗在喉中,邪见无奈低声应道,“……是。”
半空中,叶晓噬半扶着自家幺弟,任其软软的脑袋半耷拉在自己的肩头,沉声说道:“杀生丸,既然让天狗族的幺儿嫁予你,那就看看你能否过得了我这一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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