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抿王看了它一眼,心下一阵喟叹,连只鸟,脑结构也比自己的复杂。他吐出那根草,也不急了,慢声细语道:“母后的话提醒了我,这件事,有很多私下沟通的方法,秦为什么不用?一点也不打商量,直接把国书送到了大齐的朝堂上,这个站满了男人的地方,对这种事关男人尊严的事情,有谁能理智地分析,群情激动下,能得出的殿议,唯有一战。”
“不错,能看出三中之二,长进很大嘛!”小花鸟飞到他肩膀上,伸出翅膀,想去摸摸他的头。
齐抿王一把打掉它的翅膀,斜了它一眼,疑惑道:“还有其三?”
“当然,可不是唯有一战哟,还有一条路。”小花鸟认真道,看到齐抿王眼睛闪烁着,每根长长的睫毛都在诉说着想听想听的热烈,再也绷不住,大笑着说道:
“你认怂,再次成人之美,来个三连击地被甩,反正,这方面你的名声也不太好。”小花鸟边讲边哈哈大笑,在齐抿王越来越黑的脸色中,直接笑倒在地上,打着滚地狂笑。
齐抿王猛地站起来,细长的手指着小花鸟,气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哼地一声,拂袖出了空间。
一个小内侍跑来,通传上大夫秦园求见。
齐抿王急步直进大殿,看到站在那里同样面露急色的秦园,竟然有点见到了亲人的感觉。
“王上,万不可发兵战秦,这是个阴谋,臣已得到确切消息,这件事,被秦国的谋局者,利用了。”秦园着急道。
“秦大夫,不急,请入座。”齐抿王抬手,示意内侍上果子酒。
秦园还想说,被齐抿王抬手打断,示意先喝口酒,平静一下。
看着年轻王上镇定自若的目光,秦园抿了一口果子酒,在美酒酸甜清爽的滋润下,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他歉意地笑笑,接着说道:“王上,就是我府上的那个鹏兄,您见过的,刚才带了一个人来见我,说是白姑娘之事,蒙白两家到现在还蒙在鼓里,是秦国的朝堂,想搅弄风云。”
齐抿王面色清冷,语气沉着,他看着一头细汗的上大夫,温声再次发问:“那人是谁,怎么会知道秦朝堂上的内幕消息?”
“他是鹏兄在江湖上的朋友,手下有一个剑阁,是个神鬼莫测的人物,噢对了,他说是受苏秦先生所托。”秦园仔细回想着那人狂拽邪傲的气质,把被吓得差点忘掉的话,又在自家小王上温和的声音中,慢慢想起来。
齐抿王微微蹙起了眉,苏秦有个可以和秦国相媲美的斥候第统,他是知道的,但,这人,值不值得相信呢?
秦国利用此事,挑起齐的轻率征战,再占领道德制高点,打着为小将军报夺妻之仇的幌子,联众伐齐,那么,齐,会再一次遭到团灭。
那堆不开的金银珠宝,那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鱼盐之利,会被六国瓜分一空,只余空壳,一如前世。
但苏秦的示警,却是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是否因此事与燕无关,或是又为了报那件狐狸毛长裘的恩情?
“上大夫以为当如何?”齐抿王心思转了几转,在看到还在努力回忆的秦园时,又适时地出声问道。
“这个,这个……”秦园很是少有地迟疑起来。
已经猜透结局的齐抿王绽开一个大大的笑,看着满脸都写着拒绝的上大夫,轻声问道:“可是让孤成人之美,取消大婚?”
秦园望着王上那张年轻的、英俊的脸,心里在怒吼:“凭什么,我的王上要受如此屈辱?”
“上大夫,你不要伤心,孤不但要成人之美,还要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把白姑娘,嫁给她的未婚夫”齐抿王看到这位上大夫眼里的泪都快流下来了,忙朝他又笑了笑,摊了摊手,表示本王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纯爷们,这点屈辱 ,不在乎!
秦园看了眼强颜欢笑的王上,眼泪再也忍不住,珍珠似地流了下来,他以袖遮面,双肩微耸,哀伤不已。
☆、自己的网破了,又被别人的网罩了
一股清新的松木清香传来,秦园在模糊的视线中,看到那双脚,站到了自己面前,耳边响起王上那清越带着点戏谑的声音:
“莫哭了,上大夫皎月般的人物,脸哭花了,可不好看喽!”
若在平时,此时的海螺会被秦园的啊啊声炸裂,但此时,静悄悄地,就连齐抿王,都感到了弥漫了整个大殿的悲伤。
他突然也有点想哭,从来没有人为他如此哭过,除了在地府时,那个少年王孙贾,再就是自己的儿子,孙子。
但是,这个秦园,前世,直到国灭,他也没怎么注意到他,自己身死后,他也不知下落,在地府,也没遇着他。但也许,当时齐人死的太多,他根本没注意到夹在浩浩荡荡齐国鬼军中的他。
他蹲下来,静静地等待,等着秦园平静下来,才亲自看着他喝下那剩下的半杯果子酒,手里紧紧握着自己赏的那颗天下没几颗的大黑珍珠,告辞出去。
第二天的朝议,齐抿王不顾诸位义愤填鹰的臣子,一意孤行,又做了一件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把快要大婚的准王后,以公主的礼仪,派了两千精兵,护送至秦国蒙府上。
又一个准王后,成了他的义妹。
十里长亭,齐抿王和挺着大肚子的宿司农,为白姑娘送行,看着这位凤冠霞珮的新娘子,平凡的一张脸也变得生动美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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