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似乎是被这句唤醒,轻轻掀开眼皮,悠悠道,“四哥,话别说得太满,我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八哥产前各种磨难差不多了
下一章,包子要发动了!
四哥要各种洒深qíng啦。
八哥深呼吸,使劲吧!
感谢地雷君:谢七七 XLLX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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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大侄子是不是掉了?(都听说廉主子见红了)
十四:今天四哥一早就出来议事了,八成没掉。(摊手,要是掉了,老四会厥过去吧)
十三:你们就烧香求小阿哥安稳落地吧,不然指不定拿你们谁祭旗呢。
四哥:还是老十三最懂朕。(拇指点赞)
十&十四:有啥不懂的,一定先拿九哥开刀呗!(我俩得往后排……)
九哥:戏中没有爷的身影,却一直流传着爷的传说……
八哥:(敲桌子)快,上老九,不然爷罢演!
☆、第六十八章 呱呱坠地
一连三日下来,胤禩的头疼病才算缓解。皇上一日三回把刘裕铎叫到御前过问病qíng,而服药之事却再未提过半字。
皇上不提,做太医的就算心里再嘀咕,也不敢再问。刘裕铎酌加药量为廉主子安胎,虽略有成效,但毕竟胤禩的底子太亏,如今龙胎沉重,刘太医心里估算只怕至多撑足七个月,便要怀不住了。
胤禛一句一字听着刘裕铎今日的禀报,明白了太医话里话外迂回的意思,老八这一胎势必要早产了。
皇上半晌不语,拨着手中佛珠足足一圈,最终问道,“如此早产,于龙嗣无碍?”
刘裕铎后退一步,一掀衣摆噗通跪下,抱拳道,“天家恩威,皇子诞出尚可后天优养,只是母妃却不能再熬了……”这段话刘裕铎想了两夜,将上一回皇帝下旨落胎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掰开了、揉碎了琢磨了数十遍,最后赌上了这么一句。
皇上瞬时陷入的沉默,连拨弄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良久才点头道,“朕之爱卿,定要周全,辅仁尽心准备去吧。”
刘裕铎这才领命起身,得了这句话,也算是给太医吃了一个定心丸。毕竟他日廉妃临盆之时定然凶险异常,皇嗣与宠妃究竟孰轻孰重,若皇上不明示,臣下们会错了意,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的这一月,胤禩的罪过可就大了。刘太医挑了三位经验丰富的稳婆,来为储秀宫的贵主推挪胎位,为的是能在这一月之内将龙胎宫位乔正,以待顺产。
胤禩每夜就寝前都被这三位婆子折腾得求死不能,心里骂道:爷当年后院里生弘旺时也没见这架势,莫不是这后宫中的娘娘们娇贵,都是这个章程?但很快,胤禩自己琢磨过来了,这是要让他提早临盆呢。
挨到夜阑人静,碧云与方若轮流值守,为胤禩揉腿翻身,以期主子能多睡上一时半刻。连皇上如今也只能移到外殿就寝,生怕晨起时惊扰了胤禩。
而这短短一月,夜难成寐,胤禩除了忍受周身酸痛侵扰和腹中那越来越频繁的胎动外,更多的是陷入了无尽的迷茫。到了这会子,他就连翻个身都由不得自己,只能脱力的躺在这一方chuáng榻之内,熬着时日。恍如行尸走ròu,再也使不出一丝气力。
眼看进了腊月,紫禁城内已是银装素裹,内务府早就把年节的红灯彩绸置办妥当,各宫份例的年货也已分派完毕。只是任谁也不敢提早将宫院布置喜庆,毕竟人人心知肚明,储秀宫的那位临盆在即,这一大一小是否有命过除夕谁也说不准,万一有个好歹,只怕这年节也是过不了的。
因而这一年的腊月,后宫上下肃杀异常,就在腊月最末的几日,最难捱的日子终于到了。
这一日冬阳正盛,皇上虽于家事上忧心忡忡,但国事上却是否极泰来。西北战局扭转,岳钟琪伤愈复出,西宁周边蒙灾镇县因赈灾及时有力,入冬以来并未出现饥寒流离之相。
皇上几道折子下去,自西北军中到西宁地方,一通嘉奖。这折子还没写完,那边苏培盛便急匆匆进了西暖阁。
胤禛一瞧他那慌张劲,立刻投了笔,立眉问道,“怎么了?”
果不其然,苏培盛急忙禀道,“皇上,储秀宫来人了,廉主子要临盆了。”
胤禛赶紧批了大氅,一路乘御辇到了储秀宫门外。
一进内院,皇上登时愣住,这内院里奴才们进进出出,又是烧水,又是端盆,但寝殿之内却无半点声响传出。
别说皇上狐疑,就连苏培盛也觉得纳闷,不论是早年在王府里还是后来在宫中,哪位小主生产不得凄凄惨惨的叫上大半天,听的他这么一没根的奴才都心生怜悯,更别提皇上了。今天倒是奇了,这廉主子倒是真能忍。
胤禛进了寝殿,正堂里除了刘裕铎外,两位院判章弥与叶士生也已在场。
皇上也懒得听这群老朽医官掉书袋,直接劈头盖脸问了刘裕铎qíng况。
胤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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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心下凉了一截,原来龙胎头位不正,这会正由稳婆伸入宫内调正胎位。皇上虽对后妃生产之事难以感同身受,但光听着就觉得浑身一震,只怕如此疼痛是男子想都难想的。
苏培盛已经把茶点布上,心知今日储秀宫内一时半会难有结果,这廉主子又不比别人,根本别想劝皇上去别处休息。因而他这老奴今日要务就是伺候好皇上身体,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但皇上却根本没有落座的意思,踱了两步,一转身就要往西进内殿去。
苏培盛赶紧拦了,“皇上万金之躯,不可受血房之冲呀。”
胤禛瞥了这奴才一眼,心想着幸而没让通知太后和皇后前来,不然还不知要怎么拦着朕呢。于是大手一摆,把苏培盛呼噜一边,直入西明间去了。
一众太医和侍仆,只得被挡在外堂面面相觑,竖起耳朵听着里间动静。
西明间内突现一道明huáng身影,以碧云为首的几个侍婢皆是慌乱中赶紧伏地而跪。
胤禛叫她们赶紧起身,抬眼一看,两侧刚刚从内室里撤下的盆里已是血红一片。胤禛来不及多想,疾步闯进内寝殿。
这帘幕一掀,一股血腥之味扑面而来。皇上哪里见过产房的阵仗,只觉得眼前鲜红一片。帷帐里、大被下的人此刻正煞白着脸咬着手巾,盘起的乌发已散了一半混着汗水蜿蜒粘帖在脖颈上。
若不是那攥着拳的手因吃力而抖动,胤禛真的有一刻以为老八这是要过去了。皇上极快的镇定下来,跨到胤禩chuáng边一把就握住了已经握得煞白的拳头,附在耳畔唤道,“老八,朕在这。”
胤禩已足足忍了一个时辰,只觉得稳婆子下手极不留qíng,如今仿佛半截身子陷入炽火炼狱,两辈子从未体会过的蚀骨疼痛侵袭着他每一丝皮ròu,深入骨髓。
一屋子女子或焦急或劝慰的声音窸窸窣窣,开始胤禩还能分得清哪个是方若,哪个是稳婆,但如今已经混沌不清,只得咬紧布巾,才能将痛喊呻吟压回喉咙。
冷不丁忽地一声男音闯进耳膜,胤禩周身一凛,掀开眼皮,待双眸上迷蒙的水雾散去,才看清了近在咫尺的面孔。
胤禛见老八终于看清自己,仿佛心神恢复稍许,这才继续安抚道,“就快过去了,就快……”
皇上闯进血房,几个稳婆和嬷嬷都惊出一身冷汗,这手上也就不由停了。胤禩这才艰难的张了嘴,将嘴里布巾吐了开去,瞪着皇上一字一顿说道,“滚……出……去!”
这声音因沙哑而极模糊,胤禛楞在当场,直到看见胤禩甩开自己的手,勉力撑起半个身子,又吐了一个“滚”字,皇上才听了个真切。
胤禩这一动弹只见刚换上的被单瞬时血污了大半。皇上见他倒吸了一口气,咬着下唇整个人再度栽回枕上。这回没了布巾堵口,胤禩喉中不可遏抑的发出呜咽之声。
这节骨眼上,皇上哪里还会责备胤禩的择词态度,再度欺身上去抱住他的两臂,一肚子心疼之语鲠在喉里,不知从何说起。但胤禩却摇着头想要甩开皇帝的钳制,一头长发夹杂着汗,甚或是泪,散落开来。
胤禛觉得,仿佛越是想擒住这人,这人便更添几分痛苦,而屋内的血腥气味更会随着鼓鼓涌出的血脉弥散不去。
“皇上,快松开主子吧,不能再耽搁了。”方若一直跪在胤禩枕后,皇上和主子的这几下折腾全都看在眼里,只见这一小会廉主子已经把嘴唇都咬出血来,便也顾不上许多哭求了起来。
胤禛僵直的立起身,总算是放开了胤禩。看着方若掰开老八的下颌,把那方手巾又塞了进去。
皇上晃晃悠悠,也不知自个是如何走出的产房,只在西明间的软榻上坐了。看着一盆一盆冒着热气的清水进了屋,不一会便化作一盆浊水端了出来。更别说那出出进进的血衣血布,就这么从眼前来来去去。
正堂内的刘裕铎,听着稳婆递出来的话,真酌着熬药。直到天色渐黑,这一胎龙子还未落地。
寿康宫和景仁宫来了几遍人,都被挡在了外院。皇上如今在西明间坐着不语,那是一个奴才也不敢上前禀报的。
苏培盛在屋外转了一圈又一圈,从他这听着,寝殿内只有婆子们的说话声,那是一丁点也听不出廉主子的声气。这生孩子哪有不声不响的,这越是无声,只怕越是糟糕呀。
直到过了亥时,一道清亮的哭啼划破夜空,储秀宫内院里无论是太医还是奴仆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皇上这才动了动身,碧云刚上前扶着皇上站起,就看见方若出来。芳若姑姑噙着泪,跪在皇帝跟前,泣道,“恭贺皇上,喜得阿哥。”
胤禛见她这哭肿了眼眶,心下一沉,只挤出两个字,“人呢?”
方若当然知道皇上心系着大人,赶紧回禀道,“主子没事……血止住了。”
胤禛长吁一口气,沉了沉心,这才再度进了内室。
这会内寝殿里的帷帐已经全部放下,一侧的婆子轻轻将帷幔卷起一角,皇上探身往里一看。
胤禩已是耗尽jīng气,脱力的昏睡在那,而旁边用锦被裹着的粉嫩嫩的婴孩正放在他的脸侧。
皇上盘坐在chuáng边,让婆子把那帐子赶紧掖好,就这么坐看着眼前一大一小的两人。
时隔两世,万般感慨。上一世的胤禛,也算是经过最难耐之苦楚,享过最至高之荣耀,而此刻才觉出那些过眼浮生竟都比不上此qíng此景来的圆满。
皇上缓缓伸手,摸了摸小阿哥的胸口。婴孩虽稚小,却活泼好动,咿咿呀呀晃起了双手。而胤禩彷如陷入了最深沉的梦境,丝毫不被任何外物所动。
胤禛探着身,端详着胤禩的睡颜,久久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对于阿凝来说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