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的时候龙宿满脸笑容地表示,新办公室已经装修好了,两位有空可以去坐坐,弄得一屋子人头上挂下黑线来。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买回周齐手上那20%股份,剧本就完美达成。龙宿一点也不心急,每天悠哉游哉,上网做做攻略,畅想一下阳光沙滩的甜蜜——把股份分出来就已经成功了八成,他不认为和周齐的交易是什么问题。
又过了大半个月,就在周齐投资到位,宇声的产品开始进行第一轮市场预热几天后,他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
动态网站访问量一下子比平时增加了10%,接下来每日都在增长,旗下产品的人数也有了同比上涨。一开始周齐自然是大喜,很快就感受到了硬件备机数跟不上的压力。这年头客户就是上帝,马上开始采买布线租机房,一轮下来周小胖赫然发现口袋里的钞票不多了。眼看流量还在蹭蹭蹭飙升,从返回的数据来看增长和广告无关,而是网站群聚效应和口碑宣传经过时间酝酿开始作用。求都求不到的好事掉下来,周齐再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知道这就是顺势进一步扩张,大作宣传的最好时机。可是他……真的没钱了。
最好的广告位可不容易拿,要人面,要钱,要提前预约,一个也不能少。周齐只好求助于前辈疏楼龙宿,后者很爽快地帮他拿到广告位并帮忙预付了一周款,但也委婉地提醒,如果这个高速增长期继续,该怎么办?
现在周齐不得不认真思考,是否要放弃对宇声的投资。他知道这项目能赚钱,但——这不是还没赚钱吗?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可是入了场,却打个酱油就出来,连利息钱都没赚到,这也让周齐没法甘心。想来想去,唯一能够利益最大化的交易对象,只有一个——疏楼龙宿。
这个时候龙宿开始拿乔了,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急迫,让周齐觉察到真正的意图。所有的提议,所有的交易细节,都应该是先由周齐提出来。人就是这样一种生物,一旦是别人提出的,哪怕受益的是自己,也会忍不住去想对方所得是否更多。但若是有求于人,那心态就变成怎样力争少损失一些了。
龙宿等得起,周齐可拖不起。坚持了不到五天,后者就交了底:不追回先期投资和运营权,八百万让出手中20%股份和10%利润,运营后这款产品的利润照样获得,直到产品停运。这价格大大低于龙宿的心理底线,但买卖怎能不讲价,同意的太快了只怕周齐还嘀咕呢。于是两人又你来我往就利润10%还是15%折腾了两天,周小胖扛不住了,一步让到12%,打电话给龙宿要求来签约。
“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等待龙宿的时候,周齐一个电话把剑子叫到办公室,“你说,我把股份卖给龙宿,是赔了还是赚了?”
“赔和赚,只看你的标准。”剑子回答的不亏心。收购恒瑞股份用了一百五十万,一千万买下产品运营权,倒手就拿回70%投资。相当于三百多万买了个产品,就算将来只拿走50%的利润,也算是稳赚不赔。
周齐当然清楚这一点,不过特地叫剑子过来,也有他的目的:“你跟疏楼总裁处得那么好,透露一点内幕嘛。”
“关系再好,也是两家公司。”言下之意人家不会什么都跟我说。
嘿嘿一笑,胖子的表情有点猥琐:“把兄弟当外人了不是?都一起去大溪地度假了,那得是多铁的关系,怎么会把你当外人。”
这件事他怎么知道的?剑子心头一跳,脸上却是一贯的不动声色,打个哈哈:“周总消息真是灵通,要不然我们一起去海边,也算组个单身聚会?”
周齐笑得小眼睛都要变成一条缝了,说起话却分外意味深长:“我这电灯泡要真去了,疏楼总裁一准撕了我。”
剑子确定了——他是真的知道。
脑中急速转动,猜测周齐的目的,表情不露一点异样:“周总说笑了。”
看见他无悲无喜的模样,周齐也明白这一回是彻底踩过界了。他不是徒劳伤感之人,笑眯眯地一撮后槽牙,语重心长地说:“剑子,我现在说的话,今天出了这屋就没人知道。这么久以来我对你怎么样,你也清楚。就说一点,明知你和疏楼龙宿的关系,还肯百分百信任尊重你这个技术顾问,说请假就请假,说旷工就旷工,这样的老板,恐怕天下间也找不出几个吧?”
见对方脸色稍缓,周齐也叹了口气:“其实这些话我不该说,说了对大家都没好处,不过我是真的希望,你能看在难得共事一场的份上交一句实话——宇声的股份,其实疏楼龙宿很想要,对吧?”
剑子一愣:如果还是问股份有没有卖亏,他依然可以回答自由心证,问题变成龙宿想不想要,他本就自觉身在曹营心在汉有些对不住周齐,这猛地一下竟不能若无其事地把“不知道”说出口。
周齐两条浓浓的扫帚眉舒展开来,他笑了,他知道了那个答案。
剑子看着他,紧紧闭上嘴。他已经反应过来,不管回答是或不是或不知道周齐都不会相信,对方其实已有定论,想要从自己身上得到的,只是证实龙宿看重宇声到什么程度。如果只是和枕边人轻描淡写地提过一两句的程度,那几秒的犹豫就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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