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魏桐早就已经摸好周边的环境,因为这里是首领太监的屋子,敢在这里逗留的人也少,正好方便魏桐下手。
翻身入屋的时候,恰好发生一件惊悚的事qíng,那种在电视里翻窗而入碰掉东西的事qíng在他身上发生了。不知道是刘成故意的还是顺手的,窗边放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一个笔筒,笔筒里放满了毛笔,但是那个高度却刚好跟窗框齐平,从外边很难发现,魏桐进来那一刹那衣角带动了笔筒!
眼见着东西就要发出动静,魏桐不得不单手盖住笔筒,拿着筒口一起翻了个身,脚尖悄无声息地点地,发现没声音,魏桐这才松了口气,又把东西放回去,心里为刚才的惊险而心跳不已。
麻蛋这家伙心眼还真不少。
屋里的摆设跟之前的差别没多大,但是各种摆设jīng致奢华得不像一个太监的屋子,这个倒是比之前更像张扬了。鳌拜的如日中天,让依附着他的人更加嚣张。
把所有的摆设摸了个遍,还尝试了一下传说中的暗门按钮,然而并没有什么收获。刘成的屋子摆设整齐,看起来像是每日都有人给整理的一样,但是这样子他不怕整理的人不小心就把不该看的东西收拾出来吗?
魏桐一边揣测,视线一边在屋内扫着,还真是奇怪,总觉得有一点点怪异的地方,但是却说不出是哪里。脚步轻巧地在屋内又扫了一边,还真的是什么都没发现,难不成这本东西被他jiāo给了其他人,或者是带在身上了?
不可能,刘成的警惕心重,按照之前张久得到的消息,账本的消息居然会被第三个人知道已经是奇怪,他根本不可能把身家xing命放在其他人手里。而带在身上的话,那么一本东西又不是一张纸,能够往哪里藏?只要刘成脑子没发昏,东西一定还在这屋子里!
但是真的就是找不到!
魏桐虽然在找,但他的眼睛还是一直关注着门外的动静,一墙之隔的小太监原本正昏昏yù睡,忍不住一个哈欠倒是把他给弄醒了,嘴里忍不住嘟囔了几句,“刘爷爷这屋子太安静了,坐着都不舒服,哎,还不如小三儿的活呢,虽然只是打扫,但活计少,刘爷爷不让他碰贴身的东西,擦擦那些瓷器又没啥事。”
伸个懒腰,小内侍又靠着墙有些发懵,一个人在屋子的确是很无聊。
隔着墙壁,听着小太监的絮絮叨叨,魏桐突然看向铺得整整齐齐的普通chuáng铺,脑海里再度闪过那个小内侍的话,活计轻松,不碰贴身的东西……怪不得,在观察这个屋子的时候,总觉得有什么格格不入,原来是因为这个chuáng铺。倒不是这个chuáng铺整齐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它太整齐,也太普通了,跟屋内的装饰完全不搭。
一个人居住的地方会下意识反应出他内心的世界。刘成除了chuáng铺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是极尽奢华,看起来没有什么不适应。但是这个chuáng铺却恰好相反,完完全全看不出什么亮点,但正因为他看不出什么亮点,才是这个屋子最大的不妥。
刘成想要掩饰什么?
魏桐上前一寸一寸摸着chuáng板,轻轻敲击,动作很缓,生怕惊动了屋外的小内侍,等到他把chuáng边跟chuáng头都摸完了之后,他顺着边摸到了chuáng里侧的板子,在摸到微微的突起时,魏桐掀开被单,看着那方正大小的地方,钥匙定然是没有的,但是魏桐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笑话,他小时候以前可是天天撬锁逃出去làng的人。
掀开板子,最先看到的是一叠厚厚的银票,拿开来之后,底下便是一本小小的本子。仔细翻看了几页之后,魏桐内心大定,丢下银票,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状,账本被他塞入胸前的衣襟处,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又出去了。在离开之时,刘成恰好带着人回到清宁宫,魏桐内心一紧,混在一群内侍宫女中给他行礼。
刘成心中有事,连看都不看一眼便走了过去。魏桐皱着眉头匆匆离开那里,到了偏僻的地方,卸掉脸上黑乎乎的装扮,换掉脚上的鞋,拎着东西丢到了湖里。
这是魏桐从张久的事qíng中学到的东西,如果要把一件事qíng毁掉所有的踪迹,就把他丢到所有人都发现不了的地方。水是最能够毁掉一切能够被发现线索的东西。
魏桐拿到的账本里到底写得是什么,魏桐在翻看了之后并没有完全看懂,毕竟里头还有一些奇特的符号,定然是他们自己才能够看懂的东西。但是光是上头的那一连串的人名跟几个字的提示,魏桐便知道这群人死定了。
不过……刘成发现了之后,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魏桐饶有趣味地想,这种东西丢了,他根本就不能够大肆搜查,而魏桐从头到尾所扮演的,都是另外一个人。屋内不经意间留下来的鞋印也有,但那可不是魏桐的鞋码。当然,也不是说魏桐就没有嫌疑了,但是最开始被关注的,定然不是他。
晚上的时候,玄收获了一只笑嗨了的魏,莫名其妙了半天,但是深感不对劲。
第20章
“魏,你今天也太不对劲了,就算是什么好事,也不至于如此……”玄眼睛微眯,显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魏桐收敛了一下自己刚才放肆的样子,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只是搜集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玄眉头微挑,自然是知道魏说的是哪一件事qíng,之前魏便说过他在搜集一个仇家的资料,但是很难找到,现在能弄到手自然是开心,只是如此开心……就有点过头了,魏不是这样的人。
“你是怎么得到的?”玄出其不意地问起了这个问题,魏在犹豫了三秒之后还是说了实话,顿时玄那边就寂静了一刻钟,然后飘来了玄yīn测测的声音,“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玄的声音不是在咆哮,但是话语里的重量让魏桐一下子感觉到他的怒火。
魏桐知道玄为什么生气,他从来都没有跟玄说过,他要得到的罪证居然是自己亲自动手去取的,“就算你心急,也大可不必把自己bào露在人前,就算你的掩饰再多,但是细细排查之后,总会有蛛丝马迹!”
玄的话不无道理,魏桐的动作的确是有些简单粗bào了。但是在没有任何证据的qíng况下,魏桐为了确保刘成能够一下子死绝,只能够用这样的方式,而他所做的手段,也足够刘成排查好一段时间了,毕竟他不敢闹得人尽皆知,就只能暗地动手。
“我知道,玄。只是我所有的猜测,在没有证据之前,也只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我又怎么能够让人信任我?”魏桐好声好气地劝慰玄,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玄如此发脾气,实在是他的错。
“魏,我只听是或者不是,你动手之前,已经知道自己可能会死?”
“……是。”随着魏桐这个单音发出来,两个人都沉默了。魏桐看不见屏风后边玄的表qíng,自然不知道玄现在内心是如何的bào走。虽然最开始魏曾经说过他为了报仇,一定要收集到罪证。但是到底出了什么事qíng,对手是谁,玄并不清楚,但是现在想想,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魏就已经表现出这样的趋势了,只是他自己没注意到。
魏桐能够理解玄现在的心qíng,这好比你的好朋友突然来跟你说他要自杀,这个懵bī的感觉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在填了一条人命进去之后,魏桐没办法视而不见。自己的命运,魏宁的命运,张久的命,如果不去搏一搏,不过三月便可能死无全尸,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魏桐起chuáng的时候,他坐在chuáng上没有动静,看着阳光渐暖,一点点照she进屋内,让屋内铺洒着淡淡的光辉,他并没有出去的意思。直到一刻钟后,赵河醒了过来。
“赵河,我想求见梁爷爷。”
一石激起千层làng,赵河刚要打的哈欠都还没有打出来,顿时被魏桐这一句话吓得给吞了回去,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吞咽声。
魏桐自然的坐在chuáng上,一动不动地任着赵河打量,许久之后赵河才轻声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提醒你那一次?”魏桐闻言摇摇头,他第一次发现赵河的身份,实际上还要更早,是在进来的第三天。
赵河皱眉,“不可能,那段时间我根本就没有跟上头的人有什么接触,你怎么可能会认为我是梁爷爷的人。”魏桐突然一笑,这笑容让赵河也惊讶了一下,毕竟除了除夕那一次,他还从没见过魏桐的笑容。
其实魏桐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把我从布库房调过来的人,应该是梁爷爷吧。不能够确认我的身份,但是可能是因为皇上的兴趣才会调我过来,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够掉以轻心。小书房毕竟已经算是比较重要的地方了,身边就算没有监视的人,至少也不可能是外头的人。”
“第二,你认识字。通常这种地方,应该越不认识字越好,除非能确保是自己人。”
“第三,你在第三天的时候掉落过一枚玉佩,我曾经在梁爷爷身上看到过。”
随着魏桐淡淡的话语,赵河的脸色也变得严肃。因为……赵河的确是梁九功的人。原本赵河便是被梁九功给提拔上来的,跟陈大力是同一个时期的小内侍。魏桐最开始被调过来的原因他也清楚。这宫里最重要的是上头人的意思,下头人是怎么想的根本不重要。
在魏桐过来之前,梁九功就已经找过赵河,让他好好看着魏桐了。魏桐的身份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毕竟是有可能接触皇上的人,这跟在布库房的时候又不一样,梁九功也不可能直接就让他接触到重要的东西,直接就把魏桐调到小书房去了。
在观察了魏桐好一段时间之后,赵河觉得魏桐的确是有点问题,他跟刘玉的接触太过频繁了,但是在知道有张久这么一个人之后,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才会突然去提醒魏桐。
但是赵河从来没有想到过,魏桐居然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观察到这一点。
尤其是第三点,他身上的确是有一块梁九功赏赐下来的玉佩,但是梁九功这等人物,身上的佩饰自然是随时换的,魏桐竟然能够记住这一点,实在是……见赵河沉默的时间这么长,魏桐又看似漫不经心地加了一把火,“其实我是鳌拜的jian细。”这一回赵河的眼珠子都差点瞪掉了。
这个消息很直接,很惊悚,所以晚上的时候,魏桐被带走了。
梁九功是个有点富态的人,眼睛看起来有点小,但是脸上时常带着笑眯眯的笑容。他年岁其实也不太大,只比魏桐大了十岁,而魏桐也不过将近十五。
等他跪在梁九功面前的时候,之前曾经有过的所有恐慌一瞬间都消失在魏桐脑子里,留下的只有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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