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他斟酌着词句,“生下来就是哑炮吗?”
他知道她的妈妈也是一个哑炮,她自己确实也在学习魔咒上举步维艰,但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哑炮是可遗传的。
“我不知道。”海厄辛丝对着墙上的画说,“她已经快七岁了,但还没有展露出魔力。也许生来就是哑炮,也许只是比较迟钝……也有可能,是受了孤儿院那件事的影响。”
西里斯在艾达的床边坐下:“她是怎么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
在神秘人杀死波特夫妇前,他命令自己的手下去制造了轰动麻瓜和巫师两界的伍氏孤儿院灭门案。他深恨自己长大的孤儿院,因此要求不留活口。孤儿院所有职员及孩子无一生还。西里斯也参与了善后的工作,当时他前去收尾的原因更多是因为这里也是海厄辛丝待过的地方,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侥幸生还。
“我说过了。一个和我相熟的小女孩带着她通过排污口躲进了下水道里,食死徒大概嫌脏又觉得没人会往那里面钻,所以放弃了搜查。她们在那里面躲了三天,三天后我偷偷去孤儿院察看情况,那女孩听见我的声音后,才带着艾达爬出来。她们都奄奄一息,差不多要死掉,我不敢拖延,立刻就把她们送走了。”
“你等了三天才去找她们?”
“你说得到轻巧!”她突然发作,“万一碰上食死徒怎么办?万一碰上你们怎么办?你以为我好过吗?我根本没指望她能活下来——要不是《预言家日报》上写的遇难者数量比我知道的要少,我甚至不会去找她们!”
“对不起。”西里斯急忙为自己的无心之言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是发现她们的是你们倒好了。”她有些神伤地说,“至少能躲开罗齐尔,说不定她还会被某户好人家收养。”
“那样的话或许我永远不会知道她是谁。”
“这对你而言不是件好事吗?”
西里斯决定避开所有可能发生争吵的话题:“那个女孩又去了哪里?”
“我的旧友,安·史密斯,刚好在从事这方面的实习,我请她替那孩子找了一个收养家庭。”她走过去合上卧室的门,西里斯诧异地看着她,客厅里两个孩子正相谈甚欢,她看了他们一眼,心绪复杂,“我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她微微冷笑,“我可不想以一个缓刑重犯的身份苟且偷生,你不妨加紧催促一下法律司,我随时愿意接受摄魂怪的亲吻。”
“你疯了吗?”西里斯没料到她会这么要求,明明十几分钟前她还与艾达其乐融融地在说悄悄话,“艾达怎么办?”他想问我又该怎么办,可现在他没有立场要求她同样对他负责。
“你会照顾好她,不是吗?”也许是私下里的谈话,她态度还算和缓,语气却十分坚定,“我知道你们在等我说出什么。不过我不可能出卖罗齐尔。”
“随信送来的那缕头发是谁的?”他问,“这就是你留在她手中的把柄吗?”
“是。”她眼睛里的光熄灭了,“我不能冒险。”
第19章 牡丹花下
-1983年-
大雪纷飞的深夜,街上空无人影。
一辆开大灯的轿车飞驰而过,路灯闪烁一下,街角出现几个人影。
其中一人拉开废旧仓库的门,示意他们跟上。
“就这?”披狐皮斗篷的贵客口吻傲慢,一听就知是长居高位的角色,“罗齐尔也太过分了。”
“每位客人都从这里经过。”扶门的人平静地说,“请,罗兰先生——”
他呵地一笑,终于还是拉下眼罩,任凭他们引着他向前走去。
他们需要通过楼梯下到地下,再通过复杂的迷宫找到出口。还得穿过三条玄机暗藏的走廊、通过九条难以抉择的岔路,沿途设有道戒备森严的关卡,每道都要经过层层盘问、反复检查核对,以确保来人的身份无误、足够高贵,确实是食死徒的贵宾。
“现在罗齐尔可以露面了吧?”罗兰颐指气使地发问,随手将斗篷甩给跟在身后的人。
“急什么,罗兰先生。”那人笑的诡谲、意味深长,“长夜漫漫,何苦急着谈正事?”
大门缓缓开启,内里布置如金色的神殿。阵阵嬉笑传来,勾得人心痒痒。罗兰朝里看了一眼,只见一片灯红酒绿、声色犬马。
“也好。”他笑道,和传闻里一样,这位罗齐尔小姐果然深谙生意之道,“罗齐尔这样费心,我却之不恭。”
他欲拾阶而上,身后的食死徒却叫住他,递来一副面具。
“人们都说英国人生性古板,我看倒不尽然。”法国人哈哈大笑,自顾自佩好面具,“你们疯起来,能把一块石头都玩出十八种花样。”
那些女人精心装扮成诸女神的样子,却缺了点什么,一如这金碧辉煌的神殿。
罗兰和其中一位厮混片刻,仍觉得索然无味。他打发走女人,独自思考了片刻。得出一个结论:这儿更像是纯粹的泄欲场所,过于兽化了。
这个总结颇有些又当又立,然而罗兰没顾得上自嘲。他看见大门又一次打开。
52书库推荐浏览: 一粒芝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