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大概也是她和锦觅关系最好的一段时光了吧。坦白说,凡界的那个锦觅其实还挺讨喜的,就是不知为什么回到了天界做回了神仙的锦觅怎么就变的傻乎乎的。
昔日凡界两相殉情,却不过因为一颗梦珠便能反目亲手捅了最爱自己的也是自己最爱的人。真是搞不懂啊,搞不懂。
念之摇了摇头,背着手继续走。
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水边,这河并不宽,远远望去,水流不算大,想来河也没有多长。
难得是河滩干干净净,铺满了白色的碎石子。河水清清凌凌,连水里的水草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念之五指伸展,自地面抓起了一把小石子,一边顺着河水走,一边往河水之中丢石子。走着走着,念之便停下了扔石子的动作。因为她看到水边有一个白衣小童,正拿了根鱼竿钓鱼。
念之一颗小石子丢到那小童肩膀上,那小童转身看她,面带疑惑。
“你是哪家的小孩?在这钓鱼?”念之走近了往水里看了一眼,清澈见底,一路走来都未见到鱼。
小童并未因为念之用石子丢他的事情有半点不高兴,也不疼不痒的,“我叫堂樾。”
“堂樾?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念之自己坐到了地上,顺便拉着小童一块坐了下来。
“我在钓媳妇儿。”
“钓媳妇儿?美人鱼?”说道美人鱼,念之不免想到了润玉。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半边身子依靠在岸边,一条尾巴泡在水里,不算是鱼,也算是美男龙了。这样想的话,她的这条美男鱼得来的十分容易。
“嗯,我娘说的,只要我有恒心,一定能钓到媳妇儿的。你也是来掉媳妇儿的吗?”小童问道。
念之摇摇头。心想这孩童的娘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居然这么忽悠儿子。这小童性子真好,年纪这么小一个人在这水边待着,也不吵不闹的,安安静静的,比魇兽都稳重一些。
念之陪小童掉了半天的媳妇,一无所获。之后小童收拾好鱼篓鱼竿,回家去了。念之目送小童离去,也回去了城里寻白暇与魇兽。白暇尚有分寸,懂事几分,魇兽却是个调皮捣蛋的,尤其这些年,真是被润玉宠坏了啊。
看过了戏园子的戏,念之又带着二人听过了画舫的歌姬唱歌,看过画舫的舞姬跳舞,画舫的酒菜也用过。三人皆十分满足。
“这凡界的歌舞也别有一番妙处。”白暇看的高兴,也学着别的达官贵人打赏些银两。
念之喝了口酒,接话到:“这算什么的,想当年在九霄云殿,穗禾她……”穗禾她跳的那一支舞才是当真绝色。念之将话又咽回去,有些烦躁的直接拿了酒壶来喝酒。只是,酒壶口又细又小,她仍觉得十分不痛快。
凡界晃悠了几日之后,念之带着二人到了城郊处走一走便打算回去天界了。之所以来还这水边走一走,便是想看看能不能再遇上那个钓媳妇儿的小童。
尚未走到上次遇到小童的地方,念之便觉有几分异常。原本清清凌凌的河水不知为何竟泛着黑色,浓郁的如同墨汁一般。
“白暇,你去下面探探有什么东西作怪?”念之将魇兽接过来,自己抱着他,吩咐白暇。
白暇是个小白鼠,他其实是有几分怕水的。尽管他修行的也是水系术法。但是师父有吩咐,做弟子的也只能听从。他深呼吸几下,压下自己的不安,一下跳入水中。
片刻后,白暇全身湿漉漉的出来了。无需他自己动手,念之柔和的掌风对着他一扫,全身上下已变的清清爽爽。
“底下是一条蛟虫,看起来好像是受了伤。”白暇说道,“他好似是抓了个什么人又或是什么鸟的,看起来是打算吃掉他。”
念之一闪身来到那日与小童相遇的地方,鱼篓尚在,鱼竿已断。她忙将魇兽放下,自己入了水底。
那蛟虫见有人来,抓着小童的手没松,但本咬在小童肩上的口却是松开了。他抬头看向来人,竟是个女子,娇娇俏俏的,正好他还怕吃了这个小童吃不饱。
蛟虫手下一个用力,捏断小童的胳膊,而后整个人化作蛟身,尾巴卷着小童,整条蛟便向着念之冲去。
念之手背在身后,手一张,召唤出长棍,在那长蛟冲过来的时候,一闪身躲开,同时一棍扫过来,正扫在那蛟虫七寸之处。
蛟虫吃痛变回人身,念之并未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手一指,一道缚仙索便将他团团捆住。
而后,念之将小童捡起,带出了水面。
念之将蛟虫镇压在水底之下,河水重新恢复了清冽模样。那蛟虫虽是不堪一击,但到底也算不得一般妖物。念之不太放心,她嘱咐白暇去天界请人来将此妖物带走。
此地距离凡界城池太过接近,若一朝给他破了封印,波及过大,徒增伤亡。
念之将小童带走,去了城中暂住养伤。小童未醒来的时候,念之已探过了小童身份,他竟也不是个凡人,真身竟是一只水鸟。
按理来说,鸟族之人都聚居在翼渺州,凡界不应出现才是。可偏偏这小童身上亦流淌着鸟族血脉不假。
念之倒是有怀疑他是鸟族之人与凡人所生,可小童生来仙骨,资质上乘,着实不像是凡人所生。这样排除下来,念之不禁想到花界当初丢失了锦觅的时候,也认为是鸟族所为,可最后却是旭凤。难不成他竟是旭凤的儿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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