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师兄,当年我们都没有预计到念之的到来。是我对不起她,才害她先天不足。那夜神冷冷清清的,若是我们不对她好,还有谁会疼她。我不过是想着她如今年纪还小,多宠着她一点。”
“为人父母当真不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那日贪杯,怎么会……如此,也就不会有念之了。”
“纵然念之的出生是未曾期待的,可她是我们的孩子啊!”
念之躲在回廊的拐角,最后也没有现身。她觉得自己活了一千多年了,第一次有点难受。
不被期待的孩子,没有预料到的孩子,如果没有贪杯就没有的孩子。
念之捂着胸口,双目茫然。怪不得爹爹总是那么凶,原来是这样的。
若是自己是爹爹,有个不喜欢的孩子,还要日日给她收拾烂摊子,也会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吧!
第二天,念之看似平静的练字抄经,修习仙术,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懒散。没有偷懒,没有走神,没有作怪。
此后的每天,她都这么乖。
她想,她这么乖了,爹爹会不会有一点喜欢她。
可是三个月惩罚过后,爹爹的态度依旧冷淡。
如此,又过了十日,念之的生辰到了。
临秀做了十二色鲜花饼给她,月下仙人也邀她去看他最新排的折子戏给她庆生。可是她的爹爹那天却一直没有回来。
念之问临秀爹爹去哪儿了,临秀说今日是故人的祭日,他去祭拜了。
“可是,这是我一千岁整的生辰啊!”念之吃着往日最喜欢的鲜花饼也觉得没了滋味。
☆、离家
“唉!”
“少主怎么又叹气?”身着翠绿衣衫的小仙娥拂绿一边磨着墨,一边看向歪坐在桌案前的少主。
“我不想住在洛湘府了,爹爹他根本就不想见我,我也不想见他了。”念之左手托腮,右手执笔在宣纸上涂鸦。不是她小气,洛霖这个爹爹当的着实不太靠谱。她一千岁生辰没陪她也罢了,礼物也没准备上一个。
大概还是不在意吧。
“拂绿,我们离家出走吧!”
“少主莫要闹了,离了这洛湘府,咱还能去哪儿?”
“娘亲是风神,她嫁给爹爹之前没有风神府吗?我们搬去那里住吧!”
“那风神府久未住人,怕是现如今破败的不能住了吧!少主还是安安心心先把这课业做完吧,要不然仙上回来又要骂你了。”
“唉!”
……
待到夜里,念之越想越是觉得委屈。咬了两口糕点,委屈巴巴的睡了。
是日,念之与拂绿打闹累了,在凉亭之中休息。
念之看向角落,想起那几盆据说是先花神送的,后来被她摔了的花。
“拂绿,你可知道先花神的事情?”念之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爹爹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拂绿便给念之讲起了那个冠绝六界的女子的故事。念之听后,又是点头,又是晃脑。
“天妒红颜啊!你说这天底下美人多了去啦,不说花界各有风华的十二芳主,就是这天界小小仙娥都是好看的。见惯了美人的天帝都对先花神一往情深,唉,美色误人啊!”
“先花神好看是好看,不过她不爱笑,冷冷清清的不亲近。我倒觉得咱夫人温婉秀丽,端庄大方,来的更好看些。”拂绿玉手执壶,给念之倒杯茶,递给他并拿走她手上的糕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少主长的慢所以特别能吃,这糕点就不见个离手的时候。
“娘亲自然哪哪都好啦!”念之喝查茶润喉,又拿起那糕点接着啃。
“拂绿你说,当年先花神怎么救走了,也没留下个一儿半女的。”
“若是留下如何?”
“若是留下了,我这样的小辈不就能看上两眼,也好品味一两分先花神的风采啊!”
念之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吹着小风,一边胡说八道。只觉得身心舒畅,可是,这个时候,洛霖身后跟着鼠仙路过了。
洛霖一个拂袖,点心茶盏纷纷落地,拂绿心知不好,瞬息跪倒在地。还扯了扯往嘴里塞点心的念之。
“你娘就是如此教你的?人后议论他人是非!”洛霖本就因念之妄加议论花神的事情生气,待见她一脸无辜并不觉自己有错的表情,更加生气。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你去把礼教相关的书都去抄上百遍,没抄完不许出门!”洛霖气的摔袖而去,但他也没忘了让府兵看着念之。
鼠仙跟在洛霖身后,觉得分外尴尬。他也是见着念之慢慢长大的,有心替她说上几句好话,但看洛霖怒气冲冲的样子,又怕火上浇油。他偷偷对着念之拱拱手,长袖一甩,把一只袖珍小鼠放在地上。
那小鼠扭头看看鼠仙,双爪合十三拜之后,一溜烟跑到了念之肩膀上,吱吱乱叫,手舞足蹈,憨态可掬。若是平日,念之少不得爱抚一番,然后到处炫耀。
可是此时,她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只觉得爹爹这人着实过分,每每就为了个先花神与她为难!越想越是委屈,眼角都委屈红了。
待她回了自己的寝殿,一边抄书,一边委屈,抄着抄着竟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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