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之前想要翼渺州独立于天界魔界之事,尚还算是每一任鸟族族长心底的畅想,那穗禾提出要支持一个与他鸟族毫无关系的人登上天帝之位的话,便如平底惊雷一般,将一锅沸水炸的水花四溅。
众长老瞬息就吵嚷起来,明明不过十几个人,却如同人界那菜市场一般,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推来搡去,好不热闹。
最终在穗禾的据理力争之下,白头翁长老说还是要试上一试。
于是穗禾假意去天帝处言说自己压制不住鸟族之事,润玉果然上钩,自请作为天界特使安抚鸟族,并调查隐雀之事。
润玉同隐雀一局棋下下来,恩威并施,隐雀心服口服。于是鸟族一众长老便默认了穗禾的决定。
如此,风神手下精兵良将,水族势力,鸟族势力,尽数归于润玉麾下。
润玉在天界可谓春风得意,可在凡界的念之却再一次遭遇了杀身之祸。
却说念之同众位大臣兴致冲冲的准备大婚事宜,没等来润玉,倒是先等来了念之师兄,那位年轻道士。年轻道士自号青山居士,说是特意来给念之道喜。
一来恭喜她大仇得报,二来恭喜她荣登帝位,三来恭喜她喜得良缘,可谓三喜临门。
如此好话,自然没有人不喜欢听的。且又有往日交情在,念之对青山居士十分热情,收拾了宫里一处景致颇好的宫殿供他居住,还封了他国师之职。并着令属官开始修建国师府。
国师府尚未修建成,一场宫廷宴会之上,念之喝了一杯青山居士敬上的清酒之后,便觉全身力量都在流失,无力的坐倒在地。
她不敢置信的看向青山居士,再环顾宴席之上仍在喝酒作乐的众臣。
“为什么?师兄,为什么?”念之勉力抑制着想要咳血的冲动,轻声质询。“若你想要这王座,我给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杯忘川水,掺入封喉酒,只一杯,便轻而易举的取了念之的性命,即便她是个修仙者。
青山居士杀了念之之后,倒并没有自己登山王位,反倒是去大牢之中,选了一个看着最顺眼的原王室子嗣继承了王位,他仍是国师。
念之曾住过的宫殿,亦被青山居士一掌拍了个粉碎。只是,在他去到那里之前,一位小太监偷偷卷走了寝殿之内的一些东西,趁乱溜出了王宫,离开了王城。自此天高水远,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待润玉再次来到凡界,带着精心挑选的聘礼,领着魇兽邝露来履行婚约之时,王宫已变了模样。
王座之上,早已不是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了。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的痛苦令润玉几欲发狂,邝露又是哭又是跪又是劝的,好不容易才止住润玉的怒火,没有让润玉一怒之下毁掉整个王城。
为了弄清事情始末,润玉也未立反天界。魇兽蹭了蹭润玉的手,自己跑去食梦。许多时候,魇兽就像个不伤及人神魂的搜魂咒一样被用,只是若能帮上他的主人,他也是十分愿意的。
魇兽一夜方归,吃的饱饱的趴在润玉跟前,让润玉给她揉肚子。口里不时吐出几个梦珠。
大部分梦珠不过凡人妄想之梦,可笑可叹可悲可喜皆有。唯有那么一两个,是有念之的梦。
润玉了然始末,一转身便出现在了国师府。
青山居士蓄起了山羊胡,手持拂尘,正在拜月打坐。润玉突然出现,他初时并未察觉到。
直到邝露出声,令他拜见,他方才睁眼。一睁眼就看到一白一青二人出现在他的院子里。此二人的风度,当真是他生平仅见。
这国师府他早已设下重重结界,莫说普通凡人,便是一般的修仙者也轻易入不得其中。更遑论如此悄无声息的出现。
青山居士一下就确定了两人神仙的身份,当即跪倒在地。
“仙人在上。仙人所托,小道已悉数照做。还望仙人怜顾,让小道早日升仙。”青山居士一边拜一边说,看他动作神情,俱都十分诚恳。
邝露看向润玉,润玉拜了下手。此人说的话,他虽听的不甚明了,但也推测的出这道士所为并非他自己如此想如此做,而是有人让他做的。
难得是念之在凡界的事情被天后一系的人察觉到了?可天后失势之后,整个鸟族都随着穗禾公主这个族长悉数归于他的麾下了,且穗禾同念之本是好友,鸟族之人不应同念之为敌才是。
莫非荼姚尚还有其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不成?
润玉抬手便用仙力笼罩了道士的脑袋,欲施行搜魂之法。却不料缘机仙子突然现身,阻止了他所为。
“夜神殿下,此举恐有违天规,实在不妥。”缘机一掌将那青山居士拍晕。跪地跟润玉请罪。
“都怪小仙日前贪杯,未在天命府时刻看护念之安危。”话说缘机见念之在凡界都当了女帝,威风凌凌的,本以为她没什么危险了,便去了姻缘府同月下仙人喝酒。贪杯酒醉,一夜未归。哪知道,就这一夜就出事了。
“那你可知念之现下身在何处?”润玉甩袖背手,显然很生气。魇兽本蹭在他腿边,此刻也吓的缩到了邝露的身后藏着。
“念之已重新投胎转世,只小仙仍是无法推断她的所在。”缘机很努力的低头,她是真的十分愧疚的。念之亦是她的好友,好不容易她得机缘,凡人之身修得仙门,或可摆脱轮回也未可知。可就因为她一夜贪杯,就让她被人害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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