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站在旭凤身侧后方的锦觅,如同魔怔一般,愣愣看着旭凤的动作。这般的背影,这样的动作,以及如同梦里如出一辙的幽蓝色琉璃净火。锦觅目光一缩,右手一召,柳叶玄冰刃便出现在手里,以一种攻击的姿态。
而后,在润玉来不及阻止的时候,锦觅一刀捅在了旭凤的后心口。
旭凤身上浓郁的火灵之气瞬息散去。众人皆不敢置信的看向锦觅。
旭凤迟疑的回头看去,但见锦觅一脸冷漠。
“为什么?为什么?”旭凤的动作迟缓的转身,眼里满是悲伤。
“你知道!是你伤了我爹爹,是你!”锦觅对上旭凤的双眸,终是崩溃一般的大喊。与此同时,那匕首在她法力的召唤下,透体而出,深深钉入了九霄云殿的天柱之上。
旭凤跪倒在地,他伸手去握住锦觅已满是鲜血的手,强撑着一口气,充满希冀的问她:“你可曾爱过我?”
“从未。”冷冷两个字自锦觅口中说出,旭凤终是死心一般无力的躺倒在地上。一滴泪自眼角滑落,缓缓闭上了眼睛。
穗禾自润玉身后跑来,失声大喊:“旭凤!”这一声呼喊中带着多少对旭凤的担忧,带着多少不可置信,带着多少她心头的丝丝后悔,没人知道。
“锦觅,我要杀了你!”激愤之下,穗禾将这一切都怪罪在锦觅的身上。心魔再生,她只觉若那夜她杀了锦觅,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穗禾出手,润玉出手相拦。他曾想水神仙上允诺,会护卫锦觅周全。他本就借着锦觅的声名,表面归顺太微,如今有借由大婚邀众仙前来,借机起事。如此也算得上两清。
且穗禾的心魔,润玉早已知晓。但看她眸中漆黑如点墨,便知她压制不住荼姚传给她的修为所带来的来自毗娑牢狱的煞气。
她本就为伤及水神日日自责,他自不能让她再伤到锦觅,徒添罪孽。再怎么说,他们除了是盟友之外,她是他心爱之人的好友,是他义弟的心上人。便是为了他们,他也要护着穗禾。
润玉纵使修为高深,在得了荼姚毕生修为的穗禾的手下,竟也不占多少优势。他忧心旭凤,三五来回过后,甩出人鱼泪,蓝色圆珠化作清澈水幕,将穗禾笼罩其中。水幕中清凉平和的气息萦绕在穗禾周身,终是将她唤醒。她眼眸之中黑色渐渐退却,一滴清泪落了下来。
润玉见穗禾已安好,交代邝露照看。自去看旭凤情况。
却见锦觅失神的躺在旭凤的旁边,看着旭凤的身体渐渐化作光点。那光点缓缓上升,此情景一如当日洞庭湖畔簌离一般。
润玉绝望的闭了闭眼。饶是念之灵力暗含生灵之力,施行引魂之术也遭遇反噬。旭凤如此这般,如何救得。
在润玉闭上眼睛之后,锦觅一口血吐出来,连带着一颗圆滚滚的丹丸一同被吐了出来。只是场面混乱,不曾有人注意到罢了。
高台之上,在寰谛凤翎结界之中看着这一切的天帝,终也落下泪了。满脸悲切的他不禁想起了那首小令。
“大儿九龄色清彻,秋水为神玉为骨。小儿五岁气食牛,满堂宾客皆回头。润玉,你真是我的好儿子。旭凤——”天帝话音未落,化出原型,一条金龙硬闯出金色的结界,腾空盘旋数圈。
而后金龙如同破掉的结界一般,重重坠在地上。躺倒在穗禾面前。
前一刻,高台之上的天帝,虽饮下煞气香灰,仍仪态不乱,而这一刻,他已白发苍苍,满身狼狈。他死死拉住穗禾的手,吃力的说道:“旭凤,救他。”
月下仙人因结界被破波及到,整个人狼狈的倒在地上。他看着太微所为,喊出了太微的名字,自太微登上天帝之位,他便没再喊过的那个名字。
“你这又是何苦啊你!”十分难得的,月下仙人竟也哭了。
穗禾收拢旭凤仅存的一魄,无措的看向润玉。
润玉忽而想起念之曾说过,彦佑喜欢穗禾,还用了她给他赔罪的青玉雕刻了自己的原身给她。
那块青玉,正是养魂之物。
“彦佑送你的青玉可在?”润玉在旭凤魂魄之上再附上一层仙力,护住他魂魄不散。
穗禾脸微微一红,自胸前唤出青玉。
润玉接过玉佩,回忆着念之曾与他说起的关于引魂之术的零碎片段,小心翼翼的将旭凤的形魄封入了玉佩之中。之后又不放心的让穗禾在上面加了一道火印。一来防止旭凤之魄逸散,二来也可温养。
此一役之后,润玉终登上了天帝之位,天界在他的管理下,焕然一新。
经过这一役,锦觅陷入了昏迷。如同水神一般,明明未受重伤,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风神带着洛霖自上清天归来,在洛湘府照顾他们父女二人。拂绿亦随侍左右。
润玉为复活旭凤,在天界初定,事物繁忙之时,仍不忘日日往省经阁查阅古籍。彦佑看他如此辛苦,也不好意思提起自己想要离开天界去下界逍遥之事。小鲤儿比他更靠谱一些,已经在跟着邝露读书习字,学习处理洞庭事物。如此方能不负润玉哥哥所托,亦不负干娘恩情。
无所事事的彦佑在天界闲逛,不免就遇到了来拜见润玉,汇报鸟族事物的穗禾。彦佑自是也知晓了那日九霄云殿之上,穗禾拿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雕刻着他真身的青玉玉佩,做了承载旭凤一魄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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