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麻烦的东西被东向燕堆在手边,脚下是一大盆清水。
他拿起石头一块一块仔细擦洗,不见半分不耐,也就是这时才看出他真是一位优秀的铸剑师,而不是养尊处优的王孙公子。
宋缺闯过桃林阵后,第一眼就留意到了这个男人。
看他对待矿石熟练的手法,以及优秀的辨识能力,他确定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目标无疑。
他的想法很好,见到人后先拜会,然后请人铸剑,至于东向燕对他的不请自来会怎么想,宋缺不会特意去做考虑。
因为众所周知,大部分铸剑师——不具备战斗力←
也就是说,东向燕作为弱者,其实是不被眼高于顶的宋缺放在眼里的。
然而东向燕是怎么想的呢?
看见他时,以东向燕的脾气理当是将此时江湖上一些有名人记在心里了,所以一眼辨认出他是宋阀公子并不难。
再看他两手空空,并未背上利器就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就是铸刀吗?
东向燕不是拘泥于形制的铸剑师,一时兴致花费七天七夜弄出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时也有。
但是他忘记自己的本事,现今江湖并不知情这件事。
他当初打出的名号可是铸剑师啊!
一时的误算也就让岭南少主没怎么将他放在眼里,态度有些骄傲的让人不舒服。
东向燕其实理解的,谁没有年轻的时候?
怀抱宽容的心容忍了小辈,东向燕道:“你七天后来拿吧,刀剑我铸剑最多,但刀也不是不能行,只能说可能会爆发灵感。”说着说着人已经开始走神,眼神下意识倾斜瞥向自己脚下的那堆好矿,开始思索用那些做原料最好。
宋缺轻轻颌首,同意了。
只不过若要是让东向燕得知答应他铸刀,后头会惹来一票烧林子的疯子,他可能……还是会答应下来!
由于缺少沟通,东向燕不知宋缺的刀是被谁毁的,顶多后来听杨广说起,名声如日中天的宋氏公子的刀被人盗走然后沉江,案犯正是魔教花间阁的人。
杨广淡定道:“原因似乎是看不惯他自负的样子,想给他个教训。”
东向燕当时正在洗手,听到这话时忍俊不禁。
“花间阁主是个妙人啊。”
杨广说道:“花间阁阁主有个徒弟,身份也是神秘,阁主本人近些年没犯过大案,一些小打小闹看在他背后是魔教的份上,一般人不会惹他,但是他这次惹上宋阀,恐怕你送刀过去之时,就是他毙命之时!”
东向燕玩味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咳,”杨广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他现在是我的人。”
好嘛,怪不得你这么了解。
东向燕边笑边摇头:“你知道我不会管这等闲事,以及我答应给人的‘剑’,从来不会不铸。”
杨广:“我没有差使您的意思,单纯是想见识一下大宗师的威名!”
东向燕扬起眉梢,一副“啊呀!你发现了,我要不要灭口”的表情。
杨广不禁苦笑:“别揶揄我了,我是有事相求。”
东向燕:“哼,你一些小动作我看在你把这块地方的地契给我的份上所以不计较,得寸进尺,小心竹篮打水……”
一场空。
“……”
杨广心头一凛,知道东向燕不是说笑的,可以说,比起一心武道让自己时不时因为想起亲爹而下意识避开的叶孤城,此人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测。
斟酌一下用词,杨广说道:“天下大宗师不多,道家散人宁道奇算一个,魔教不知是否还存在于世的魔帝向雨田又是一个,在此之下,宗师各有其主,突厥,高丽便有两人有望突破宗师界限,进军大宗师,魔教历代天资出众之辈无数,内部更是养蛊残杀,据我所知就有一人涉足宗师境界,不久有可能抵达宗师巅峰!”
之后他又零零总总数出十几个人,无不是天赋,实力数一数二的能手。
可东向燕丝·毫·没·有·动·摇←
动摇个屁啊!
此人完全两眼无神的听他神色慎重的道出这些人的优越之处,换成还没有恢复全部修为的时期,他可能会为了避免麻烦和搞事情认真记下来,但换成养好天道留下的旧伤的东向燕……
这样吧,做个对比。
和玉罗刹第一次打的时候,东向燕修为达全盛时期功体一半左右,体质先天不足,内伤拖累等负面状态无数,一边掉血一边和人家打架这才让玉罗刹跑了。
最后一次和玉罗刹打架,虽然还是在掉血,但因为认出玉罗刹是自家老爹,心里有底,所以九成修为用出一成就不错了,后头还是取巧胜了。
可就算如此,胜就是胜,玉罗刹的修为放到这个时期也是不容小视,年纪轻轻达到宗师境界,道一声出类拔萃并不过分。
如此一来,无负面巅峰状态的东向燕,差不多等同于十个和玉罗刹最后一次较量时的自己。
不掉血,功法自带回蓝,续航能力超强,还因为境界高,出招就是爆发力高的功法,妥妥一个活着的作弊器。
这种情况下,将他当做大宗师以上层次境界的武者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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