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章大人在这五日内捉拿凶手归案,本王自然会负荆请罪,不过,倘若捉不到,届时别怪本王不留情面,回去将此事一五一十禀报父汗!”三王子言之凿凿。
“好!”章桁道,而后眉眼带着几分冷笑,“京城冬日寒冷,三王子这些日子可得勤加锻炼,免得过几日负荆请罪时受了风寒!”
“不劳大人挂心!”三王子回道。
散了早朝。
三王子带着大王子的尸首昂首阔步去了。
那气势,看得叫人牙痒痒,恨不得一板砖拍他个激灵。
“你太莽撞了。”贾代善走到章桁身边,叹了口气道。
章桁也知自己答应三王子看似解气,实则有些傻气。
然而,人有时候就该有这点儿傻气。
“国公大人。”章桁忽然开口喊住了贾代善,他唇角勾起,轻笑道:“下官想和国公大人借令公子一用,不知可否!”
贾代善看着他,捻着胡须,笑了。
“所以,老爷您就这么把我给卖了?”贾恩侯在国子监里还和陈荣贵谈着这事,他没想到,一回到府上,就听到这么一件事。
“怎么能说是卖呢?”贾代善斟茶,娟娟碧绿的茶水自茶嘴里流出,氤氲热气中他眼里的狡猾难以看清,“都没拿钱,如何能说是卖?”
那不是更惨。
没拿钱就把儿子给人家了,要是拿钱,岂不是要倒贴?
贾赦嘴角抽搐了下,罢了,横竖他还欠着章桁的人情债,帮他也是应该的。
然而,贾赦没想到。
他还在被窝里抱着手炉睡觉的时候,就被抓壮丁了。
贾赦想死。
非常想死!
他昨晚练字看书到子时才睡下,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了。
“恩侯怎么一脸困倦的模样?”章桁笑眯眯地给贾赦倒了杯浓茶,“快喝点儿茶提提神吧。”
“……”贾赦看着章桁那笑眯眯的模样,要不是他长得好看,他都想打他了,“谢章大人。”
“不客气。”章桁一点儿也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
贾赦喝了杯茶,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来。
“大人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我们是查凶杀案,自然是要去拿凶杀案发生的地方了。”章桁道,“你的早膳还没吃吧?将就着用些点心垫垫肚子,午膳再吃些好的。”
贾赦摸了块梅花糕,默默地啃着。
章府厨娘的手艺是很好的,梅花糕清淡不腻,带着淡淡的香,其中许是加了些干果果脯之类的东西,并不让人觉得腻味。
章桁本没有什么胃口,见他吃的认真吃得欢喜,也有了些胃口,伸出手刚要拿一块,却是碰到了贾赦的手,触之温热,倒是活像他的性子。
“章大人请。”贾赦连忙收手,尴尬地摸了下鼻子。
章桁抿了下唇,拿起梅花糕咬了一口,的确不错,他抬眼看向贾赦,却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贾赦茫然地看着章桁,章桁唇角一勾,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碰到了。”
啊?
贾赦伸出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他低下头一看,他的手指因着刚才拿梅花糕的缘故沾上了一层粉。
他立即明白了,手忙脚乱地拿帕子擦了擦鼻子,直把鼻子擦得红通通的才敢抬头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章桁忍俊不禁地说道。
但是现在倒是多了一个红鼻子!
贾赦浑然没有察觉这一点儿,他低头喝着茶,极力装作若无其事。
嗯,这茶好喝。
章大人吃着梅花糕,喝着茶,看着“红鼻子”,心情一下子也好多了。
两人的气氛相当和谐。
马车驶过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而后不久,马车就停了下来。
命案就发生在理藩院特地为蛮子使臣们准备的院子,那是一个五进五出的大宅邸,回廊假山流水,一应俱全。
那大王子就死在正院的厢房里。
章桁带着贾赦下了马车。
门口的官员忙上来迎接,却是不见那嚣张跋扈的三王子。
“人呢?”章桁下了马车后,气势顿时变得冷冽。
那官员苦着脸道:“在花月楼喝花酒呢。”
章桁冷笑一声,“口口声声说得多么兄友弟恭,结果连头七都不到就去喝花酒,蛮子果然就是蛮子。”
那官员附和道:“可不是,昨儿夜里那三王子叫人把尸体抬回原处后,就带着手下都跑去花月楼喝花酒,一夜都没回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章桁打断了。
章桁问道:“那三王子命人把尸体搬回来了?”
“对的。大人。”那官员道。
章桁脸黑得可怕,这尸体一进一出,这其中不知有多少线索会被毁掉!
这三王子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是有心还是无意!
“走,带我们去看看。”章桁冷声道。
“是!”那官员小心翼翼地觑了贾赦一眼,不敢多问,连忙带着他们二人到那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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