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徐大人笏板一用。”贾代善慢悠悠地说道。
徐成松怔了怔,看向建明帝,“陛下,这、这……”
“不过是一笏板,徐卿借便是了。”建明帝也好奇贾代善到底要干什么。
贾代善拿了笏板,又道:“借徐大人的右手一用。”
“陛下……”徐成松心里有些发毛。
“咳咳,”建明帝以拳抵唇,“借他一用,又有何妨。”
徐成松青着脸伸出了右手。
所有人都瞧着贾代善的动作,好奇他到底要干什么。
贾代善要做什么,他其实也没打算要做什么,只是将笏板塞到了徐成松右手里,然后拉着徐成松的右手捶了下自己的胸口,接着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来了个碰瓷。
他很敷衍地哎呀了一声,然后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这、这……”徐成松瞠目结舌,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个神圣而又庄严的地方,贾代善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建明帝也惊讶得合不上嘴。
所有人都被贾代善这么一出给弄糊涂了,除了章桁。
章桁眼里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看着还躺在地上的贾代善,又看了一眼一脸懵逼的徐成松,跟贾代善比起来,徐成松还嫩着呢,“贾大人,地上凉,您还是起来吧。”
贾代善从善如流,利索地起身,掸了掸衣角的灰尘。
他看向还懵着的徐成松,道:“徐大人,你怎么推我呀?有话好好说就是,动手动脚的,可不像个斯文人。”
徐成松很想啐他一口,去他妈的斯文人,前阵子在午门门口和英国公大打出手的家伙,居然有脸说这话!
“我什么时候推你了!”徐成松立即否认。
贾代善叹了口气,用惋惜的眼神看着徐成松,“徐大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方才不是你推的我,还能是谁?”
“放…”徐成松都要被贾代善给气糊涂了,险些就骂了脏话,“胡说,分明是你自己推的你自己。”
“徐大人这可就没意思了,本官可是有人证物证的。”贾代善摇着头,看着徐成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不成器的晚辈一样。
徐青松气得脸都红了,“哪里来的人证物证?”
“人证嘛,满朝文武和陛下、太子殿下都是人证,诸位方才分明是看到你推了我。”贾代善道。
众人面色古怪,贾代善这话的的确确也没错,推他的也的确是徐成松的手。
“那物证呢!”徐成松气得瞪大了眼睛。
“物证就是你手中的笏板,那笏板可是你的,这你可别想抵赖。”贾代善笑着说道,“你瞧,这可不就是人证物证俱齐,那推我的还不是你吗?”
好、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徐成松被贾代善给绕糊涂了。
其他人有脑子绕不过弯的,当下都被贾代善给饶了进去,要这么说,好像还真是徐大人推了贾大人。
“不对,”徐成松反应过来了,他险些就气炸了,“贾大人,那可是您拉着我的手推的。”
“是啊,没错,我也没否认。”贾代善笑着说道。
徐成松哼了一声,“你倒是想否认。”
“所以,诸位想想,现在人证物证俱齐,徐大人都不是推我的凶手,那么犬子一案有谁能保证不也是如此呢?”贾代善收起了笑意,掷地有声地说道。
他的视线扫向众人,目光灼灼,如夏日炎阳,不见一丝阴暗。
第9章
众人这才明白他方才那古怪的举止背后的深意。
是啊,人证物证俱齐就是凶手不就是徐青松方才说的吗?
可贾代善的举止却给他们提出了另一个可能性。
小太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小舅舅曾经和他说过贾赦说的话,当时他也觉得有些荒唐,但是现在看来,却未必没有道理。
有些聪明人也想明白贾代善方才举止的目的,原来是为了给他儿子说话。
建明帝轻咳了一声,“好了,此案已经交由三法司处理,该如何处置也该等三法司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至于贾卿教子无方之事,罚你一季月俸,你可有异议?”
贾代善忙道:“臣无异议,谢主隆恩。”
一季月俸!
这算什么?
徐青松咬牙切齿,口腔里满是血腥味,他恨恨地攥紧了拳头。
贾代善,你给我等着!
众人心中诧异,却没有人再对此事再开口。
今日之事,弹劾贾代善除了想趁机落井下石外,不少人更是想借机摸寻建明帝的心思。
现在看来,太子依旧得陛下的心啊。
宋袁青低下头,看似苦涩的表情下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来。
散了早朝。
贾代善从殿中走出,还没走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国公大人留步。”
他站住脚步,回首望去,小太子快步朝他走了过来。
“国公大人,您的身体可如何了?”小太子关心地问道。
贾代善露出个和蔼的笑容,“劳殿下挂心,老臣身子已经无大碍了。”
“那就好,令郎之事,国公大人也请不要过于担心。”小太子道:“舅舅断案素来公正,想来一定能让令郎平安出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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