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成松等人心中都是大喜过望,宋袁青的到来,无疑是给他们加多了砝码,而且,有他在,章桁也不能够再纵容贾赦。
“宋相爷,怎么来了?”白山亘连忙命人去搬椅子来,自己先把椅子让出给宋袁青坐下。
宋袁青叹了口气,“老夫心里放心不下,那孩子也算是我们宋家的人,总不能叫那孩子死得不明不白。”
徐成松也叹了口气,拿手指擦了下眼角,“是那孩子没福气,没能嫁到你们府上。”
“别这么说。”宋袁青道,他看向贾赦,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老夫方才在外头也听得七七八八,这件案子如何需要那么多有的没的!这等小人,直接斩首示众便是了!”
众人心中骇然,宋袁青这好好先生,几时有这么大的阵仗了!
“章大人。”宋袁青看向章桁,心里暗暗咬牙,他们宋家现在已经绑在了七皇子这条船上,要想活命,就得把太子先弄掉,而要弄掉太子,荣国公是必须处理掉的障碍,“你却迟迟不肯处理,难不成真和白大人所言一般,有心袒护此人!”
宋袁青的官职比章桁高,章桁不能用对白山亘的态度对待他,却也不让步,他已经从徐成松等人的行动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而且他也渐渐被贾赦说服,并不觉得贾赦真是杀人凶手,“宋相爷说笑了,本官只是按照律法办事罢了。”
“呵,律法!”宋袁青道,“既是按照律法,那人证、物证都齐全,如何断不了此人的罪?”
贾赦缓缓抬起眼皮,云淡风轻地说道:“因为人证不真,物证不真。”
他轻飘飘一句话,却好似晴天里炸开了一团霹雳,震得众人都愣了愣。
第15章
“荒唐!荒唐!”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徐艮清已经怒不可遏,他满脸怒容怒视着贾赦,“照你这么说,是我们徐家冤枉你不成?”
“呵呵,徐世侄,莫要再和此等小人纠缠下去,章大人,此人罄竹难书,已是不争的事实,何须再拖延时间!”宋袁青斩钉截铁,倒是显现出一副相爷的气势来。
他们诸人分明是觉察出了贾赦有所依仗,生怕那依仗真成了要他们命的玩意,这才接二连三地开口阻拦。
宋袁青、徐成松盯着章桁,左裁和白山亘也在一旁帮腔。
话里话外那敲打的意味早已溢于言表。
无非是逼着章桁速速做出裁决,日后有的是给他的好处,不然就是得罪了他们。
章桁垂下眼睑,细长的睫毛下一双眼眸难以看清,更难以看清他的想法。
众人屏息凝气,等着章桁的回答。
徒源却不着痕迹地翘了下唇角,这些人真是可笑,舅舅虽然素来甚少得罪人,但那是他不愿意与人计较罢了,这些人还真以为舅舅是泥做的吗?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果然,章桁缓缓抬起眼皮,他看了下白山亘等人,又朝贾赦看去,“此话何解?”
宋袁青、徐成松等人的脸色登即变了,徐艮清神色有些慌乱,他慌忙开口:“章大人!”
“住嘴!”章桁喝道:“本官办案,岂有你一介白身开口的道理。”
徐艮清被章桁给了个没脸,又怒又羞,眼里几乎窜起了火,在心里狠狠给章桁记了一笔。
贾赦心中感激,低着头说道:”回大人,徐府口口声声说是小民用匕首害死了他们府上的千金,但小民觉得那姑娘不是因为那把匕首死的,却、却像是被毒杀的。”
徐艮清脚下一软,脑袋里轰地一下,震得他三魂不见了七魄,贾、贾赦怎么知道的?
徐成松错愕了下,他下意识地朝徐艮清看去,待看见他的神色后,还能有什么不明白!
“放屁!胡说八道!”徐艮清慌乱地想要打断贾赦的话,但他越是这样,贾赦越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贾赦朝章桁拱了拱手,“大人,小民恳请大人派仵作查验下尸首,好让徐姑娘在天之灵得以瞑目,也好还小民一个清白。”
章桁犹豫了,查验尸首倒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死的人到底是徐尚书的女儿,要查验她的尸体恐怕难以过徐家和宋家的一关。
“贾赦!我女儿都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还想玷污她的尸身!章大人,本官绝不允许仵作行事!”徐成松一拍桌子,怒气冲冲,一副决不让步的样子。
宋袁青这个人精也看出了徐艮清的异样,他心里虽然不悦,但现如今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倒了,其他的都得受连累,故而也出声:“章大人,徐姑娘也是本官未过门的儿媳,本官也不允许此事。”
“是啊,请三位大人念在舍妹死的冤枉的份上,莫要再惊扰她死后的安静了。”徐艮清说着,还流下几滴眼泪下来。
左裁心中不忍,点头附和道:“章大人,此乃人之常情,开棺验尸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贾赦反问道。
左裁虽然不悦他毫不客气,但是念着章桁、徒源都在此处,故而也耐着性子道:“仵作是男子,徐姑娘是女子,男女大防,不可松懈。”
听到这话,贾赦只觉得好笑,所谓的程朱理学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更不知把多少男子也荼毒成庸俗之辈,殊不知朱子本身却是个言行不一的,满口存天理灭人欲,自己却逼弟媳改嫁霸占弟弟家产、为营妓争风吃醋,此等人也配称圣人,可笑可笑!到了如今,更是要让一个无辜枉死的女子死后仍不得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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