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
堂上蔡恒安却是笑了一声, 带着三分不屑七分不以为然地说道:“贾恩侯,本官见你年纪轻轻,年轻人犯错乃是常有的事,知错就改,没有人会怪罪你。”
他这话听着好似是个宽厚的长辈说的话,仔细一琢磨,就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头了。
什么叫做年轻人犯错?其他人怀疑归怀疑,他倒好,直接要把舞弊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了。
“大人,学生无错,学生所言也不是在说笑。”贾赦正色道,“诸位既然觉得学生无才可配解元之位,何不如来一场比试。”
“比试?!他真是好大的口气!”公堂外头的秀才们议论纷纷。
“比试什么?吃喝玩乐吗?”有人讥嘲地说道。
何世飞眼睛顿时一亮,贾赦这提议可正合他的心意,借此机会,他既可以叫那贾恩侯出乖露丑,又能够展现自己的才华,保不定就遇到贵人,能够一举飞黄腾达了。
蔡恒安也一乐,这也恰好合了他的心意。
如果贾赦表现的逊色,那就说明他的解元的确是有水分,到时候,他就算把事情原委呈递上去,想来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好,本官准了。”蔡恒安越想越觉得贾赦是个十足的蠢货,竟然亲口要揭开自己的底细。
却不料,贾赦早已将他们的心思算计在内,才提出的这个法子。
“不过,学生有个请求,还想请大人稍等片刻,等一个人。”贾赦迟疑了一下,说道。
“等什么人?”蔡恒安问道。
贾赦正要开口,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吵闹的声音。
似乎是有贵人来了。
他嘴角轻挑,回身望去。
府衙门口一青布小轿轻轻落下,轿夫伸手去撩开帘子,自轿子上下来一白发苍苍的老先生。
门口围着的众人见到他,却是都面露激动的神色,“衍圣公!”
衍圣公孔振乃是孔子的第46代孙,也是孔家的族长。
虽说本朝因着数代皇帝对衍圣公的态度不过尔尔的缘故,对衍圣公不似像以往的历朝历代那般敬仰,但是衍圣公的地位仍在,依旧是天下读书人心中不可亵渎的。
贾赦面露喜意。
衍圣公果然来了。
“贾、贾恩侯,你莫非要等的就是衍圣公吗?”蔡恒安怔住了,难以置信地询问道。
贾赦点了下头,笑道:“正是,学生想着,此事非同小可,非得有个全天下人都信得过的人才能来裁决此次的比试。”
“衍圣公来了。”徐成松眯紧了眼睛,像一只被激怒的野狼一般,眼里透着寒光。
此子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请得动衍圣公亲自前来。
要知道,衍圣公地位虽然不比前朝历代,但也绝不是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学生拜见衍圣公。”
“下官见过衍圣公。”
……
随着衍圣公入内,众人慌忙掀开衣袍行礼。
蔡恒安即便是京都府尹,也不得不从位中起身,弯腰长揖。
“呵呵,”衍圣公摸着胡须,他的眼睛不大,却精光闪烁,老当益壮。
孔振打量着众人,视线渐渐地落在了贾赦身上。
就是此子,写了一封书信,提出了让他无法拒绝的建议?
贾赦感受到衍圣公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
他抬起头,浅笑着对衍圣公无声地道了谢。
在来之前,衍圣公心里曾经设想过能提出让他无法拒绝的建议的人到底会是怎样的人,但终究闻名不如见面,如今一见,果然是青年才俊。
“免礼,老夫冒昧前来,不知可叨扰大人的断案了?”衍圣公笑呵呵一派和蔼地说道。
“哪里,哪里。”蔡恒安哪里敢说这话,连忙道:“衍圣公能来,下官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一时没想到,贾恩侯所说的那人竟然是您老人家。”
何止他没想到,这满公堂的人没一个能想到贾赦刚才说要等的人竟然是衍圣公。
何世飞此时激动的几乎开不了口,衍圣公是何等人!若是得他一句赞,名声就可享誉五湖四海,他今后可就不必发愁了。
而且,要是被他老人家看上,收为徒弟,日后更加不得了。
衍圣公的徒弟,可是那些达官贵人也眼红的。
“哈哈,蔡大人不怪我不请自来就好,老夫今日也是应小友之邀,特地前来当下‘考官’。”衍圣公笑道。
何世飞此时简直欣喜若狂。
外头那些秀才们当中顿时有人蠢蠢欲动了。
说要告贾恩侯的可不只是何世飞一人,他们会因为贾赦得了解元就污蔑他舞弊,自然不可能坐视何世飞一人独占这踩着贾恩侯出头的机会。
“蔡大人,我等也要与贾恩侯比试。”有人高呼出声。
“是啊,我们也要和贾恩侯比试,我要和他比试对对子。”
“我要和他比试作诗。”
何世飞眉头一蹙,他可不愿意把这个大好机遇分薄给别人。
但又不好直接说。
贾赦微微一笑,他早已将这些人的反应料到,此时不疾不徐,缓缓说道:“以何兄一人,比试未免有人觉得不公平,不如这样,哪位认为自己的才学能代表诸位来与我比试的,自行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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