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内外的秀才们更加羞愧了,连衍圣公都默认了贾赦的才华,他们这些人更加无地自容了。
“我等给贾兄致歉,请贾兄原谅则个。”众人低下头,羞愧不已地道歉。
贾赦扫了众人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身对衍圣公道:“今日多谢老先生替我讨回公道,改日必定登门道谢。”
“不必。”衍圣公笑着摇头,“老夫也只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眼下事情已经清楚了,老夫也不久留了,只盼尔等日后勤勉学习,莫要再闹出今日的事来。”
“是!”众人越发羞愧。
衍圣公走后。
蔡恒安愣住了,现在怎么办?
徐尚书可是要褫夺贾赦的功名,但是现在那些秀才们都道歉承认他们错了,还能告贾赦吗?
“大人,学生要走了。”贾赦在蔡恒安跟前一拱手,淡淡地道。
“啊……好,走吧。”蔡恒安摆摆手,罢了,罢了,这是个硬茬子,硬要出手,自己就得掉一层皮,至于徐尚书,他们两家的恩怨,还是交给他们自己吧。
出了公堂。
贾赦神清气爽,整个人心情明媚,就连看到章桁的马车时,都觉得那马车比以前好看多了。
说来也怪,章桁这人容貌极其风流俊美,偏偏这马车却是平凡得很,一点儿也不打眼。
“上车吧,解元郎。”章桁掀开车帘,笑道。
贾赦摸了下鼻子,心里暗道,他和这章大人也不知什么缘分,每次他倒霉的时候,总能遇见他。
贾赦就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这马车外头看着不怎样,里头却是实打实的舒服,座上铺着软垫,红泥小火炉烧得正旺,清水中带着淡淡的竹香,让人有种置身于幽幽竹林中的错觉。
“大人的茶艺真叫学生念念不忘。”贾赦喝了一口茶后,赞道。
章桁斜着看了他一眼,口是心非,真要念念不忘,他那章府大门天天敞开着,也没见他打门前走过一朝,衍圣公那评论的确对,这解元郎的确是伶牙俐齿,而且,不但伶牙俐齿,还心口不一!
“大人怎么这么看我?”贾赦被章桁的眼神看得有些毛骨悚然。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别是脸上有脏东西吧。
“没什么。”章桁喝着茶,岔开了话题,“我倒是有一事想要问你,不知你可否替我解惑?”
“大人直问便是。”贾赦难得心情好,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说动衍圣公的?”章桁将茶杯搁在茶盘上,细长白皙的手指搭着茶杯,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美感。
贾赦顿了下,抬起眼皮看向章桁。
章桁这问题问得可真是巧妙,既不会过于冒犯,又在表态他们的同一阵营。
“怎么?不能回答吗?”章桁笑了。
他笑得清浅、平静,反倒叫贾赦心里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对章桁本不该那么有戒心的,只是章桁地位太高,对他的态度反而那么的平和,这才是他这些日子一直抗拒和章桁接触的原因。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太多了。
“没有不能说的。”贾赦浅笑着说道,“只不过是告知了衍圣公此次来于他是百利而无一害罢了。”
“是吗?”章桁起了好奇心了,衍圣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人物,能说服他来,连他也好奇到底是怎么说的。
“是的。”贾赦直视着章桁,他低声道:“衍圣公虽然是孔圣人的后代,但是其心思颇大,更一向颇为不满本朝对衍圣公的待遇,此次进京,他乃是待价而沽,想来一招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只是可惜七皇子,衍圣公看不上,太子殿下,衍圣公又接触不到。若再不做出点儿名声来,衍圣公即便是族长,也难以面对族人,故而学生就给他提了个建议。”
章桁的眸子底下泛起涟漪,他垂下眼眸,那涟漪便也渐渐消去。
然而,心里却掀起了波涛巨浪。
贾赦说错了吗?
不,没有,恰恰相反,他说的太对了!
对到远远超过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政治敏锐。
章桁自问,即便是他在贾赦的这个年纪,都未必能把一个人的心思算计得这么清楚。
尤其是算计一个地位如衍圣公这般高的人。
他此时心里万分庆幸。
贾恩侯是他天然的盟友,而不是敌人。
贾赦毫无察觉章桁的异样,他接着说道:“学生给衍圣公剖析了下利害,他亲自到公堂来,非但不会辱没衍圣公的地位,而且还能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在世人的心中留下好印象。而且,我还跟他保证,我愿赌服输!”
章桁点头,他喝了口茶,来遮掩住自己惊艳的神色。
不得不说,即使他在衍圣公这个位置,就算明知道别人算计了他,也绝不会因为这个计谋而生气。
因为,这个计谋对他来说,就如贾赦所言——百利而无一害。
“很好。”章桁沉默了许久后,轻轻说道。
“什么?”贾赦没听清楚章桁的话,下意识地抬眼看去,正好对上了章桁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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