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振将安娜的陷入情网看得一清二楚,同时又因为自己掌握的讯息而内心轻轻叹息。一起来的三人里面,萤丸是小孩子脾气就不说了,山姥切国广相当的单纯,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只有他,真正将一切看在眼里。
安娜正在为前所未有的满足而幸福,但是一期一振知道,一切都是短暂的。
安娜早饭之后就翻阅一本已经很旧的诗集,这是她从中国带来日本的,虽然已经翻阅了很多遍,但依旧爱不释手。
这是一本唐诗集,安娜原本最喜欢的是那些想象瑰丽、气魄浑雄的诗篇,这些大都是诗仙李白的佳作。安娜几乎在每一首诗后面都有批注,那是她的阅读心得。但是现在,大概是心境不一样了,更加喜欢一些描写爱情的句子。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精巧的诗篇被安娜摘抄下来,写在精致的书签上面。日本的文具业非常发达,相比现在的国内,东西样式既多又好,安娜收集了很多这种空白的书签。
萤丸当然不会懂的这首唐诗的意思,好奇地凑过去看。安娜嘿嘿笑着,有笔帽挠了挠脸:“这首诗的意思很隐晦的,小孩子的话只要知道表面意思就好了。”
表面意思只不过是说爱情就如花似雾,都是无法长久握在手中的,夜半来天明去,好像是一场依稀存在的梦境。
至于隐含的意思,就相当香艳了。只不过大诗人白居易就是有他的本事,一夜.情这样的事情写来,也只觉得怅然若失,而没有分毫的下流。
这首诗其实化用了一个典故,就是楚王与巫山神女的那个故事。巫山神女自荐枕席,离开时告诉楚王,自己‘旦为朝云,暮为行雨’。而彩云易散,骤雨初歇,其实都是难以把握,如同梦境一样的意向……倒是与这个故事相得益彰了。
安娜顺便给萤丸说起了这个故事,说到兴头上的安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故事本身就是一个不好的兆头。至于后来的许多事,也只能说很多事情早有注定,或者那时候她可以怔怔然一会儿,最后无可奈何一句‘一语成谶’。
这时候特意写在书签里的诗句,那时候再拿出来翻看,竟然觉得已经算准了这件事。
安娜又在医院里呆了两天,这两天并不怎么舒服。应该说,对于她这样的人来说,医院这种地方是绝对不会舒服的!
医院是经常死人的,而且人的各种情绪十分强烈。家属的喜怒哀乐还好说,那些病人临死之前强烈的挣扎,求生欲释放,最终化为一种深刻怨念也不稀奇。如果没有自此化为妖怪,这种怨念总会慢慢消散,对于普通人来说基本察觉不到,但是对于安娜这样的人——
不存在的,她感知的一清二楚!她的灵力只不过有要恢复的迹象而已,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做到很好的调节自己的感知程度!
“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出院吧!”安娜手捧着脸,仰头看着一期一振。
一期一振并不拒绝她的这个要求,以安娜的情况,只要灵力恢复了,小腿骨折这种事反而是小事。而且现在手术也做完了,在医院呆着还是在酒店呆着,根本没有区别。如果安娜觉得医院里的某些存在有些困扰,那么搬到酒店显然是个他会点头的选择。
是的,酒店。安娜一开始的时候是要借宿在高桥启介那里的,不过现在一期一振他们过来了,总不能大家都借宿在那边,所以安娜在医院的日子里,其实他们在附近的酒店定了房间。
安娜出院是在周五这一天,虽然明天就是秋明山,但是启介还是开着自己的FD过来了,帮安娜从医院到酒店——她现在还是坐轮椅,总是有一点不方便的。
“不用啦,我会非常小心的。”安娜拒绝了高桥启介抱着她上车,而是自己非常小心的‘蹦’了上去。
安娜的腿上还打着石膏,不过大夏天的打这个非常不舒服。安娜已经下定决心,等到去了酒店,就想办法把石膏拆下来。她的灵力还没有彻底恢复没错,但是她的恢复力依旧不弱,这个时候拆石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之所以不在医院里做这件事,那是怕超常的恢复水平吓到医院的医生和护士。
安娜自己漫不经心,高桥启介却看心头火起,坐上驾驶席就呼了安娜头毛一脸:“笨蛋吗?要在这种地方逞强?”
说着透过后视镜看到安娜头发乱糟糟,他又忍不住替她整理,最后也不管坐在后面位置的三个刀剑付丧神,想要帮安娜系安全带。
之前他替安娜系过一次安全带,只不过那一次更像是‘鬼使神差’,明明只是刚刚见面而已,就敢做出那么亲昵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不可思议。而这一次却是‘心知肚明’,虽然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高桥启介就是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做。
但是出乎意料的,安娜在他靠近的一瞬间屏住了呼吸。自己拉安全带的手和高桥启介的手碰在了一起,没有收回来,而是选择了继续拉安全带——缓慢而坚定。
这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就算是神经粗壮如高桥启介也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简而言之就是男方对女方的一个亲密动作被拒绝了,这不应该出现在已经有默契的男女身上,而一旦出现就会非常难以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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