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前辈最近还好嘛?”安娜打破了沉默,双手放在腿上,乖巧地看向迹部景吾。
迹部景吾盯着安娜看了半晌,如果不是迹部景吾皮相太好,这一幕足够让人心里发毛了。然而他只是沉默,半晌转过头,后靠在靠背上,仰头半阖着眼睛。
“一般——棋圣战我看过了,水准不错。”
听到这个,安娜忍不住笑了起来:“呀!迹部前辈你实在是……算起来我是你围棋老师,在实力不够的情况下,评论老师和老师的老师下棋,这算怎么回事儿呢?”
这似乎是一个契机,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恢复了正常。迹部景吾颇为疲倦地靠着椅子,安娜则是兴致盎然地描述什么。
迹部景吾已经熬夜两天了,头疼的要死,但是在这短暂的时光里,心如擂鼓,根本不得安歇。
睁开眼睛,手指灵活地把安娜一绺扑到脸上的头发挽到耳后。面对安娜‘你怎么回事’的眼神,只是面不改色地摇头:“没什么。”
所以说,一切的犹豫都只是枉自犹豫,所有的徘徊都是无用之功。以他的洞察力应该早就预知到了这一点才对……迹部景吾要如何拒绝柳安娜。
汽车平稳地开在公路上,偶尔可以看到非常明显的路牌,这是回东京的路。迹部景吾的声音平稳而镇定,像极了公路片的旁白,听他说话安娜也渐渐安静下来。靠在车子椅背上,侧着身子只看着他。
“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随着迹部景吾的讲述,安娜大概清楚了,故事的剧情是标准的灵异片走向。
迹部景吾家里有一套非常正规的女儿节雏偶,前一段时间遭窃了。
日本有三月三过女儿节的传统,女儿节,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家中的女孩子过节。其中很多风俗是从平安时代就开始流传,到现在最为有名的大概是摆放雏偶了。
平安时代的贵族少女流行玩人偶娃娃,就和现在的洋娃娃一般无二。这个习惯和节日习俗合二为一,到后来,女儿节这一天,家里有女儿的人家都要在特制的台子上拜访各种各样的人偶。
这些人偶往往做工精细,再加上华丽的服饰和装饰,价格不菲呢!
也正是因为价格不菲,这种人偶渐渐成为了女子出嫁嫁妆的一部分,等到将来自己有了女儿也可以用得上上。
而且有钱人家习惯在原本嫁妆的基础上添置人偶,如果富贵了好几代,这种人偶数量上就会变得非常可观。
一般来说,摆人偶的台子都是奇数,一三五七九这样,但是一般人家都是五层或者七层。如果是七层的话大概是十五个人偶——这种人偶的摆放有自己的规则,第一层天皇天后,第二层是三个拿酒器的宫女,第三层是五个演奏乐器的人偶,第四层有两个大臣,第五层有三名仆人。至于第六层第七层,不放人偶,而是迷你的家具、器具之类。
这是比较完整的一套女儿节雏偶,但是传承许多代的人偶很夸张,几百个上千个都是有的。
迹部家并不是传承几百年的那种名门,发迹是这几代的事情,所以人偶并没有那么夸张,只有近百个‘而已’。
普通的雏偶娃娃就价格不菲,几十万日元轻轻松松。如果是名家作品,或者用料比较上乘,上百万也很正常。类似迹部家这种家传几代,工艺出众如艺术品,近百个的规模,价值更是不可估计。
但是让迹部家困扰并不是因为这批雏偶的价值,追查这件事更多是因为这些是几代迹部家主母的嫁妆,意义不同。
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警方没有找到偷窃雏偶的人,只是按照雏偶的资料,在古董店里发现了他们。按照一般的思路,这就是盗窃犯们已经将他们销赃并且流入市场。虽然手脚快了一点,但并没有什么难以理解的地方。
收回了这些雏偶,剩下的事情就是警方持续追捕这些盗窃犯而已。最多因为被盗窃的是迹部家这种富豪,影响大一点,警视厅压力大一些,可也就此罢了。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像风吹过水面,泛起一层层涟漪,最后又归于平静。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
“事情有什么不对?”安娜顺口就往下问,说真的,娃娃人偶这种东西有的时候真的很邪门的,容易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科学家解释是恐怖谷效应,人对于类似于人的东西都会有一点不适应,很多东西都是基于这种不适应自己吓自己。但是从安娜这边神秘学的角度来说,只能是人的意志影响力很大。
唯物世界总是在说明物质决定意识,而在神秘侧,他们首先需要明确的观念就是意识决定物质——在他们的领域,这是成立的。
人会因为人偶娃娃这一类东西和自己相似,从而潜意识某种程度上拿他们当‘人’。对他们说话,照顾着他们玩过家家。时间长了,娃娃身上被寄托了某个具体的意向,很容易‘成精’什么的也就不用奇怪了。
迹部景吾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自己家里的灵异事件,反而十分镇定。
从雏偶回归起,怪事就开始发生。最开始只是清理和封存这些雏偶的仆人觉得放雏偶的那层楼晚上有怪异的响声——这种雏偶在三月女儿节之后就要收在箱子里,放置在外的时间太长,据说会让女孩子嫁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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