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学上对‘煞’的研究是很重要的一个内容,一般要么是挡煞或者化煞,如果这种侵害是人为的,请一个高明一点的师傅,反射回去也不是做不到。
对于自然环境中产生的煞,一般都是化解算了。化解的话最低端的手段就是采用圆弧的装修,特别是正对着煞的地方,有用又简单。至于这个迷宫显然就是高端的手段了,煞从迷宫入口来,从出口出,经过设计者安排的路径,这已经成为一道滋养风水地脉的富贵流水了。
迹部不清楚这些事情,不过如果是祖父请来了什么奇人异士,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爷爷。”迹部和安娜上楼之后,发现祖父和两位客人已经在一个常用会客厅了。
迹部正高表情不变,依旧是很和善的样子,看着孙子:“是安娜老师来了啊,你招待安娜老师一会儿,我在这里和莲华上僧还有李先生有话说。”
迹部点点头,正要带安娜去雏偶娃娃的房间去看一看。没想到那个穿着西装,带着眼镜的李师傅先皱了皱眉:“迹部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既然已经请了高人,何必再来消遣我。”
迹部正高不解,旁边的莲华上僧倒是明白,立刻解释:“那位是安娜小姐,是迹部老先生家的朋友,迹部老先生并不知情。”
那位李先生依旧有些不乐,转而向莲华上僧:“那上僧你应该知道吧?竟让我走这一趟!”
莲华上僧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却也不是那么回事,我之前并不知道安娜小姐会来。”
这一段对话将迹部正高给弄糊涂了,莲华上僧知道却不好说,安娜本来是最好说的人,却因为身份的关系不便说。
沉默中迹部景吾拉着安娜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安娜她是神社的巫女。”
迹部正高知道安娜继承了一间神社,但只是简单调查了一下,没有往下追查。如果他动用力量往下查就会知道这桩继承有多么大的问题,不过只是一个中学生围棋老师而已,就算抱有警惕心,也不至于做到那个程度。
在这种场合,由孙子特意提出‘巫女’这个职业,迹部正高当然明白。
那位李先生明白确实不是迹部老爷子耍人,脸色好了一点。
做他们这一行的人,只要是有真本事,根本不愁活儿干。所以在日常接业务的过程中除了客户的财力,也很在乎一些态度问题。譬如现在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他们是很排斥客户找了自己又找其他人的。
如果不信任他的话,那就不要找他啊!这就是他们的想法。同样的,如果知道客户已经找了其他人,他们往往也不会答应雇佣,因为这很有可能得罪一个同行。他们这一行的人多少都有些手段,哪怕自己能力高强,可也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
总之与人为善,善莫大焉。
“小姐贵姓?”既然误会解开了,李先生就是另外的样子了。他对安娜非常敢兴趣——他当然属于有本事的那一类,迹部宅新建的绿植迷宫就是他的杰作。
所以他也能看出安娜的不同凡响……他当然做不到莲华上僧那样一眼看出安娜的跟脚,他的主业是风水!但是望地气和望人气多少有点相通,安娜的‘清贵’被他看在眼里。
做他们这一行的,常常要和彼岸世界打交道,摆弄的也是因果、命运之类。所谓医者不自医,其实他们自己才是真正深陷在这种‘危险’当中的。多个朋友多条路,结交一个有本事的朋友等于将来多一条生机,何乐而不为。
“我姓柳,叫我安娜就可以了。”安娜微微点头。她看得出来对方是职业的,这种人她在师父身边的时候见过。
李先生是台湾人,因为历史上的一些原因,对日本也很熟悉,常常会来日本淘金。听到安娜自我介绍姓柳的时候没有多想,日本也有姓柳的。只是顺着道:“我行李,这是我的名片。”
安娜也拿出了神社的名片进行交换,就是那种非常官方的商业交往。
“李先生是中国人啊?”不同于柳这个姓氏,李是很典型的中国姓氏。不过也有可能这是一位华裔,只是保留了原本的姓氏。
李先生却很积极:“对,我在日本这边用的也是家传的一点雕虫小技。”
说着也是苦笑:“柳小姐是行内人应该清楚,华夏的各种术法针对不同。我专长看风水,在别的方面是寥寥的。但是迹部老先生先前请我布置了一个风水局,觉得不错,就认定别的事情我也能做了。就算柳小姐不来我恐怕也是要让贤的——对了,柳小姐专长哪一路?东瀛巫女的本事也有颇多分支吧。”
安娜摇摇头:“没有啊,我根本不会当巫女,其实我是华夏人,只是经营了这边一家神社而已……我妈妈是华夏人,我从小在华夏长大的,学一些道术。”
有些惊讶安娜的来历,不过都是中国人那就更加好交流了,李先生拱拱手,用日文道:“也是笑谈了,我们两个华夏人在这里用东瀛话交谈。”
安娜但笑不语,这其实是一个礼貌的问题。这不是两个人的私人场合,其他人听不懂中文,两个人用中文交谈的话多少有些不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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