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广间之外,三楼还有一间专门的棋室,一间专门的茶室,一间独立的图书室,一件私人的小客厅,以及占面积最大的她的房间。顺便说一句,与她的房间相连,还有一件近侍房,是给晚上保护她的刀剑付丧神居住的。
打开她的房间,这才是这一层的精华所在——这里面已经被浮世绘风格的袄分隔成了用途不同的隔间。仔细看的话就会知道,这些袄上的图案可不是什么印刷品,而是完全的手绘。对于这种用久了就要换的消耗品,也是足够奢侈了。
榻榻米的叠缘换成了夹杂金丝银线的织物,大概是为了夏天舒服,座敷团依旧用的是秧草制成的那种,但是在边角小心地加入了华丽的装饰。像是矮榻这种小的木制家具,基本都是莳绘那一种。
在漆液当中掺进金粉银粉,干后做推光处理,这样就有了金银的色泽。再用螺钿、银丝拼嵌出各种图案,华贵又不失优雅。
至于边边角角的地方,不是包金就是包银,完全就是金泽那边的古代装修风格——那边盛产黄金,俗语称之为‘金灿灿小判围绕的地方’。
“装修费五百万真的够?”这是安娜参观到这里唯一问题。
烛台切笑了起来:“并不是哦,这边的基础装修就已经很接近现在的样子了。这是时之政府的决定,毕竟别的审神者也是这种待遇。”
安娜松了一口气,再次左右看看这边的房子,感叹:“住在这种房子里面,时间久了很容易把自己当成是君主吧?”
说到这里安娜笑了起来:“我记得租下公寓的时候,中介公司的先生说过,在日本房屋的所有者会被称之为‘一国一城之主’。”
“当时我还觉得是东瀛这边对于一国一城的大小有自己的认识——在华夏,不要说国主了,就是称城主,面积也很大了。但是东瀛这边的国主和城主就太随意了,小村子一样的地方,建起两三层的城砦就能城主了。至于国主,很可能不如华夏的一个县……”
安娜说到这里顿了顿:“现在更夸张了,一间房子就敢说一国一城之主了——不过如果是这里的话,的确很容易让人有这种错觉。”
“您比城主和国主要高贵的多。”烛台切看着身上皮卡皮卡白光越来越盛的安娜相当肯定。
不过安娜只当这是烛台切光忠对自己的日常吹嘘,反正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本丸这边的装修看起来已经差不多了,实际上也是如此,大概半个月不到,安娜就收到时之政府的通知,她要去接手这片宅子了。
狐之助跪坐在安娜的对面,捧着茶杯相当悠哉:“时之政府这边替您解决了大部分的事情,您要做的就是让您的监护人签字,毕竟从现世这边来说,您还是不能决定这件事的未成年人。”
安娜看到这些文件的时候已经懵逼了【我是谁?我在哪儿?
关于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间本丸这件事,之前她并没有仔细想过。那个时候差不多是她最忙的时候,各种焦头烂额。只不过凭借本能觉得这是好事——忽然就多了一块地皮和一栋房子,怎么想也是好事吧。
但是现在想起来,这是何等的卧槽啊!这件事她要怎么和爷爷说?直接把时之政府和盘托出不是不可以,时之政府并没有禁止她小范围告诉别人。不过安娜自己会自觉不宣扬出去,她毕竟有自己更向往的人生,在别的方面引起过多的注意这并不是她的本愿。
只要想到需要和别人坦白自己现在做的事情,安娜都有一种很难说明的感觉,大概她更想家人们把她当成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只不过这件事现在看起来不太可能的样子——她早就应该有觉悟的,在接下时之政府的任命之后。
“阿娜答,这个……是真的吗?安娜那孩子继承了一间神社?”柳夫人实在无法想象这种事会出现。
时之政府确实给安娜找了一个借口,大概就是无儿无女的神社主人是柳鹰司的挚友。临死之前知道柳鹰司的女儿已经到了日本,所以把自己名下的神社给了安娜。甚至还准备了遗产税要用到的钱,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鹰司那时候确实很喜欢和神社的神主、巫女,还有阴阳师那些人玩在一起,其中有一些的想法确实比较奇怪——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柳伯伯回忆起十几年前的往事,对这种事情还有一些印象。
“就算这样那也不应该要求安娜住过去主持神社啊,安娜还这么小,一个人住公寓已经很让人担心了,现在继承神社的话……”柳夫人更多的是从长辈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
反而是柳爷爷柳奶奶比较平静,当年柳鹰司的那些事情他们知道的比自己的大儿子多了不少,他们是真的见过一些‘超乎寻常’的事情的。
“安娜,和我进来,我有事情问你。”柳爷爷起身,对安娜招了招手。
两个人一起进了柳爷爷的茶室,茶室有一扇窗户,窗户恰好取景后面庭院的一角,很有一种追求自然的平静。
两个人就在窗下坐下来,柳爷爷看着窗外面越来越接近夏季的生机盎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最多的是小儿子柳鹰司的事情,他曾经给家里带来了数不尽的欢乐,但是他又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跑到异国他乡,最后再也没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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