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这个自以为聪明的笨蛋,以为自己先走,我还能继续活吗--
刀者疯狂地奔跑着,直到汗流浃背,直到气竭力尽,直到他以为自己就要失去唿吸,直到他以为下一秒就再也无法站起。
但他终究还是望见了那抹蓝色倩影。
迎风飘逸的乌丝,水蓝丝纱长衫,袖口露出一截纤白,窄肩,细腰,修长的腿。
那个人,仍旧一如以往地,自适沉静。
那样柔魅地无语伫立,纤细的背影有着如山的凝定,水袖随风轻摆,玲珑的曲线更显纤细,指尖拈起一片叶,又随它飘然坠地,一声低嘆,瞬间攫走了冰川孤辰的唿吸。
似乎听到了浊重的喘气声,那个人微侧过头,确认气息后讶然挑眉,还没开口,整个人就被狠命地揽入怀中,力道重得像是要将他揉进心里似的。
「为什么、要服、那药--」
咬牙挤出的话语断断续续,似乎勾动了金子陵心中的某个回忆,他垂下头,不言不语。
「我恨你这样--」埋在肩上的俊颜蓦然开口,颤抖的语气藏不住强烈的痛苦,「我恨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就连要离开也不让我知道,我恨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在乎的快要死掉,仍是可以安然笑着赶我走,我恨你那样若无其事地向别人示好,你知道吗金子陵,有时候,我真是恨你--」
心勐地抽痛,像是要炸开一般,无力地顿靠在那人胸口,揪紧衣衫,感觉腰上的力道持续加重,他仍旧疯狂地低吼,「但我更恨我自己,恨我的无知伤害了你,恨我因为几句话就离你而去,恨我没办法在你需要的时候保护你,你是我最想保护的人,我却连这也办不到……」
不知为什么全身发软,也许是滴在肩上颈上的水珠融化了他的冰冷,让他也好想抛开自己小心翼翼隐藏着的脆弱,放纵地投入那令人心碎的温柔。
轻闭上眼,不挣扎也不开口反驳,仅只这样任由他抱着、抱着、抱着。
嵌在腰上的力道隐隐传递那不言而喻的执着,也许是因为看不见明天,所以此刻、那厚实的怀抱感觉特别温暖,暖得让人想要掉泪。
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金子陵已别无所求,只是这个男人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求更多,希望他平安、希望他快乐、希望他幸福、希望他不要为我难过。
如果有一天我会永远闭上眼,我宁愿你在另一个远方笑着与其他人敬酒,也不要看你守在床边,让哀伤的泪跌落在我胸口。
你懂不懂?你能不能成全我?
我其实、只是捨不得你难过--
彷彿感应到他的恳求,低沉的嗓音贴在耳畔宣誓,「我不会放开你的,金子陵,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一剑杀了我也好,我再也再也、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本欲抬起推拒的素手松软滑落,他伸手挑起低垂的下颚,让他的脸转向自己,盈满水雾的清眸倏地抬起,直直相对,俊野眉眼因为心疼而显得万般温柔,长指轻轻拂开他眼角集聚的水珠。
「我喜欢你。」
刀者的唇轻柔地印上他眉心的蓝玉,像对一件珍宝的神圣膜拜,「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到我都快要不认识自己。」
从不晓得,自己竟然可以因为一个笑容停止唿吸,刀者埋首低语,「我只想守护在你身边,不论你心中是否有我,我……」
话语未落,两瓣软嫩的潋艳朱红蓦然堵上,纤躯紧靠着温暖胸膛,反手勾住王者之刀的后颈向自己压下,刀者惊诧地睁大眼,不可抑制的酥软窜遍全身,过去他虽然曾经按捺不住试图吻他,但他却从未让他成功过,这次,他竟然主动地、献上自己的唇。
扣住那纤细的柳腰和雪白颈项,密密实实地品尝着那份无与伦比的甜美,不敢太过深入,怕吓坏了他,只轻柔地描摹着那完美无瑕的唇线,但仅只触碰到那柔软,他就觉得自己快醉了,迷醉在他那绝世容颜与绝代风华的魅惑中,心甘情愿地万劫不復。
感觉身下人儿唿吸渐促,冰川孤辰移开唇,金子陵清秀的雪颊上泛着瑰丽酡红,像颗鲜艳欲滴的蜜桃,因缺乏氧气而轻轻喘息着,凤眸轻眨,扬起一抹浅笑。
「--你好聒噪啊,王者之刀。」
刀者一愕,然后再度将他拥入怀中,低低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金子陵,我要天天在你耳边说,这样你才不会轻易地忘记。」
清脆的笑声在胸前闷响,纤手环住他的腰,轻扣。
若你就此离开,也许,我可以这样撑着直到最后。
可是、你回来了。
如果真的看不见明天,那就让我、任性地、大胆地、豁尽生命地对你。
对你--
那个不愿说出口的字,也许金子陵终究是明白了那么一点。
他的怀抱好温暖,这种绝对的安心感,是不是、就叫做眷恋。
纤手钻进他的大掌中,随即被紧紧包覆住,贴上心口,刚被那强烈的搏动震慑得无话可说,下一刻他便扬起一抹难得的笑,语气淡的像风。
「如果把这东西剜出来,上面一定是刻着金子陵。」
嘆笑,抽出他的掌握,踮起脚,双手再度环上那被衣领覆盖的颈项,仰首,覆唇。
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唇舌交缠,浓烈而炙热,直到两人几乎窒息都还捨不得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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