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这麽说,名剑铸手依然是名剑铸手,不会为谁改变。」在王刀的手掌贴上自己脸颊的那一瞬间,略为粗糙却又十分温暖的感觉令金子陵的心跳有点儿小小的失序,双烦蓦地燥热起来,不知是王刀掌心传来的温度所致,还是自己血液流动加速的绿故……金子陵不明白自己为什麽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有些无措地拨开王刀贴在自己颊边的手。
「当然。我就是喜欢的是这样的你,我要的,也是这样的你。」王刀顺着金子陵的意把手离开了他的颊边,但却顺手掬起一络落在他胸前触感柔滑的长发,望着金子陵的眼神是炽热的,而说话的声音,却是无比低柔。
「我…不会属於任何人,现在是,以後也是。」相对於王刀的坚决,金子陵的语气虽然还算平稳,但却显得不甚肯定,「不管怎麽说,你和我…再这样下去也不会有交集的。」
「你在动摇。」王刀一针见血地道出金子陵内心,「不会有交集,是因为你在逃避。你在慌什麽?我不会要你改变什麽,你为什麽要逃避?」倘若金子陵的神色是坚决而冷然的也就罢了,但他却偏偏不经意地流露出动摇而无措的反应--这代表着金子陵虽然潇洒,但并非全然无情,所以这一次,他不允许他再逃避!横了心,王刀紧握着金子陵的手,问话句句切中要点。
「我没有动摇,也没有慌,更不是在逃避什麽,我只是说出事实。」王刀的追问令金子陵更显心慌,口中话语与其说是在说服王刀,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挣扎着想收回被王刀握住的手,但光凭力气却只是徒劳无功。
「你有!在我面前,你的自称从『吾』转变成『我』就是你立场转换的最好证明,不是吗?」
「……!」王者之刀的话使得金子陵蓦然一惊,瞪大了一双美眸望着王刀--如果王刀不说,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有了这样的转变!
「吾」是他在对晚辈或是称不上朋友的人面前所作的自称;而「我」则是对平辈、对朋友的用词,他没有刻意去划分两者的用法,只是极其自然地以这样的区别,在不同的人面前称呼自己,也算是一种立场的表达。但是…为什麽他会在不知不觉中对王刀自称「我」,而不是「吾」?
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对王刀的感觉有了什麽改变吗?如果有,那又是什麽样的改变?怔忡和疑惑猛然一齐涌上心头,使得金子陵一时之间也忘了要挣扎,一双漂亮的凤眸就这麽望着王刀,思考了良久,才又开口道:「就算如你所说的好了……你希望我怎麽做?我说过,我没办法理解你和认吾师的感觉……如果你希望我表示些什麽,那麽你注定要失望,因为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你。」默然许久,金子陵总算说了实话。
「你就是你,像现在这样,最好。」简明扼要,却是最诚实的表达,「方才非道的刀气…有伤到你吗?」松开了手中的秀发,王刀再一次伸手轻触金子陵的脸颊,指上粗糙的触感,却让金子陵感受到一股细腻的温柔。
也许是未曾感受过这样盈满温柔的关怀吧……金子陵没有错愕,没有恍神,但却也没有再次拨开王刀那轻柔的触碰,摇了摇头,「你为什麽要断非道?」王刀这麽一提,金子陵这才想起他想要问的另一个问题。
「因为……」因为他当时见非道欲对金子陵不利,所以一气之下才会断了非道--说穿了是一时冲动的行为,所以当金子陵问起这问题时,王者之刀反而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因为?」再次抬眼看着王刀,金子陵不明白王刀为何欲言又止。
「因为当时我以为你被非道所伤……」
「可是我完全没事啊。」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吧?
「我当时没想这麽多。」当时,他完全忘了金子陵是何许人也,看见非道竟出「手」伤人,又看到金子陵长发散落而下的一幕,王刀又惊又怒之下,非道自然「死无全屍」了。
「哈哈……」只见金子陵闻言,静默了大约两秒钟,唇角微扬,然後竟轻声笑了出来,「真是想不到哪……竟然有人会为了这种小事…哈……」
「我不觉得那是小事。」就算再怎麽先天,用血肉之躯抵御魔刀的刀气,是多危险的一件事,金子陵难道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吗?王刀拧着眉,看着兀自笑个不停的金子陵,正想开口说些什麽,忽感一阵熟悉感觉贴上了自己的胸口,「你……」低头望着轻靠在自己胸前的那抹纤瘦蓝影,王者之刀错愕得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些什麽。
「谢谢你,冰川…孤辰。」
--靠在王刀的胸口,金子陵有种放松和安心的感觉,而那是他许久许久不曾有过的。如果他不是王者之刀,说实话,自己还挺喜欢被这温暖的感觉所包围的。
第十一回
当金子陵回到寂山静庐时,已是入夜时分。一踏上静庐,他便发现有道人影,在屋外时而坐、时而起身踱步,似乎坐立难安……
「认吾师……」尽管光线不是十分明亮,但金子陵仍是一眼就看出了那道身影是属於谁,「都这种时候了…怎麽还在屋外徘徊?」不是吩咐过了不必为他等门的吗?
「前辈……」从下午一直等到了入夜,总算等到了心中所挂念的,那纤细又坚强的身影,认吾师不假多想地迎上前去,却在两人距离拉近到可以看清彼此时,不禁惊呼:「前辈,你的头发…!?」夜风骤起,吹起几缕金子陵随意披落於颊边的发丝,随着风拂过的方向,细柔的黑发衬着白皙而秀丽的面容微微飞舞, 加上金子陵优雅地轻摆着手中的绢扇,美则美矣,但却给人一种虚幻飘渺的感觉,彷佛随时有可能在下一瞬间消失……至少认吾师在看见这样的金子陵那一瞬间,就有了这种感觉,於是,他突然有种伸手去揽住金子陵的冲动,但又立刻惊觉到自己的念头对金子陵来说是多麽无礼的举动,所以在动作尚未作出之前,认吾师便已打消了这念头,只是语气中的讶异和关切却是怎麽也掩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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