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就不再开口,只顾去摸鼻子。张洁洁问了半天,见他不回答,又转头去问花满楼。
“那你呢?你就不怕那位qíng姑娘真死了,这个老臭虫会怪你?”
花满楼淡淡笑道:“那也比他怪自己要好。”
楚留香的身子震了震,目光就停在花满楼身上。花满楼似乎察觉到了,便转过脸来。
“你说你来过忘qíng馆,莫非你真的认识那位qíng姑娘?”
楚留香微笑着,神色却变得悠远。
“认识,”他缓缓道,“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线索埋得有点多,不知道大家是否注意到了,下一章会解开一些再继续铺新的线索,不然就该乱了……
【所以就是剧qíng节奏有点慢的话请大家原谅(被揍
以及小qíng不是线索,小qíng是单纯的黑历史……上次说过打算写番外的那个黑历史www
第六十四章 天照大御神
山中的小路,悠远而幽静,静得令人忘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那些只是一场荒诞的梦。
但这安静马上就被打破了。
山路的拐弯处站着一队人,领头的正是樱子。
yīn魂不散的樱子!
樱子没有穿她那粉色绣着樱花的和服,而是一身利落的黑衣,黑布包头,就连被花满楼捏断的手指也裹着黑色的绷带。
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表qíng,只有冷峻,和誓不罢休的坚定。
樱子不发一言,已和身冲了上来。她后面跟着的,仍然是那群麻衣人。
楚留香一动都没有动。
如果楚留香动,那些人只怕连他的影子也看不到。然而这些事,麻衣人们并不知道。
花满楼侧耳听了听,就露出一个宁静的笑容,和楚留香并肩站在一起。
在这即将破晓的时辰,两人并立在山间的小路上,就像是两株连枝的玉树,那么挺拔,那么美丽,那么潇洒。
楚留香也笑了笑,望着那些将自己围在中心的麻衣人,却只对花满楼道:“你故意让她走的?”
在看到樱子和麻衣人的那一刻,张洁洁的身影就已消失了。
樱子他们的目标当然不是张洁洁,所以也没有拦她。
花满楼闪电般地一举手,二指间已夹着一枚卍字jīng钢镖。他若无其事地抛去飞镖,笑道:“每个人都有秘密。她不愿说,我们何必qiáng求。”
每次当麻衣人出现的时候,张洁洁就会躲开,她和那些人之间,说不定有种奇特的关系。
楚留香点点头,挥袖拂开另两枚she向自己面门的飞镖,道:“她帮过我们的忙,有机会还是要谢谢她。”
两人谈笑之间,身形微动,四周的地面上已叮叮当当落下十数枚同样的飞镖。而樱子的整个人,也像一支黑色的利箭,倏忽she进麻衣人包围的圈子里来。
花满楼另一只手的衣袖流云般翻卷而出,已缠上樱子手中长刀的刀锋,跟着向旁边一甩,长刀硬生生夺手而出。
樱子竟还没有退,一回肘,一柄飞刀凌空激she!
花满楼侧身笑道:“你一定想找人出出气,我不抢你的生意。”
飞刀堪堪擦过他身前,在半空中发出金属摩擦的声响。原来飞刀柄上连着jīng钢的链子,樱子手中一带,飞刀已半途转向,仍然袭向花满楼。
楚留香上前一步,与花满楼身形jiāo错,随即正正迎上那飞刀。
他竟还有闲暇对花满楼笑道:“承蒙照顾!”
“哗啦”一声,飞刀的刀柄已被他握在手中。
樱子已气得要死,拼命用双手拉着那飞刀的链子,包扎手指的黑色绷带上不断地渗出鲜血,她兀自不肯放手。那些麻衣人,也挥刀攻了上来。
楚留香站在那里,望着樱子淡淡道:“我很少打女人。”
樱子嘶声道:“我不是女人!”她的手指已扭曲,却更加抓紧了链子。
飞刀仍在楚留香掌中,一动不动。
飞刀不动,但刀光四起。
麻衣人冲上前来,举刀直砍,但一刀也没有碰到楚留香。
铮铮连声,先头的几人手中同时剧震,长刀脱手飞上半空。
花满楼连脚步都未移动,只是扣指而弹,被他弹中的刀锋便逆向飞出。
传自陆小凤的这门凌厉指法,又何止“灵犀一指”这一招!
麻衣人似一时惊呆,跟着齐声大喝,不退反进。但花满楼的衣袖再度翻卷,浑不着力一般已将其余长刀尽数卷落。
流云无心,任意来去,不着痕迹。
武当派武功心法是道家根基,以自然天成为上,这一招“流云飞袖”,正是武当真传。
麻衣人一时不敢再动,怔怔望着满地的兵器,似乎心中惊疑:面前这月光一般恬淡宁静的青年,为何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
楚留香的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却仍盯着樱子道:“你不是。”
樱子不承认自己是女人,楚留香也不想承认。
楚留香缓缓道:“一个修行二十年以上的东瀛忍者,我若以等闲女人视之,不但不敬,而且太蠢。”
樱子的瞳孔猛地收缩,跟着恨恨道:“我……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她率众前来截杀楚留香和花满楼,人多势众,又已将二人围住,这时竟说出这种话来。仿佛被包围的不是楚留香,而是她自己。
只因他们都明白,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眼前这二人的对手。
楚留香摇头道:“我不会bī供,但你……”
他蓦地打住话头,飞刀闪电般出手倒飞!
只听“玎玎”轻响,那带着链子的飞刀已回到樱子面前。樱子猝不及防,一下被刀柄击中额头,倒了下去。而那三枚发自她口中的chuī针,也随之落地,证明着这最后一招的失败。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看来她真的什么都不肯说。”
花满楼淡淡笑道:“其实,你也怕她被bī之下,qíng急自尽,是么?”
楚留香没有再说话,只是又叹了一声。
他神qíng固然有些沉重,但在那些麻衣人眼中,却实在是一种威压。
不知是谁首先大叫一声,猛然扑倒在地,抓起一把长刀。
楚留香只道他要拼死搏斗,岂知那人倒转刀锋,直直向自己小腹切了下去。
切腹!
楚留香听说过东瀛武士的这种习俗,在受rǔ或负罪之际,便会以死来洗清自己。而且他也亲眼见过樱子这么做。
但这qíng况来得实在太突然,连楚留香也没把握能阻止这一刀。
楚留香身形一动,已扑了上去。
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在面前自杀。就算那人前一刻还是敌人,也不可能。
花满楼比他只稍差了半步。
“铛啷”一声,长刀落。
楚留香还未碰到麻衣人的手,刀已落地。
麻衣人愕然抬头,突然又叫了一声。
之前他的叫声中带着愤恨,但这时却充满了敬畏,也充满了希望。
随着这一声叫,所有的麻衣人都抬头仰望,然后齐齐向同一个方向拜倒,五体投地,虔诚无比。
在那个方向,朝阳正从地平线喷薄而出,将天边染成一片灿烂的金红色。
一个宽袍大袖的身影,正站在这炫目的背景中,庄严肃穆。
麻衣人整齐地顶礼膜拜,口中唱颂着古怪的词句,楚留香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身影的面貌背着光,仔细看时竟不是人脸,而是一张雪白的面具。
然而,戴着面具的,一定是人。
是人,又不是人。
看那些麻衣人的神态,分明在把这戴面具的人当作至高无上的神来景仰,来供奉。
楚留香一时也沉浸在这气氛中,没有开口。
花满楼则在他身边静静地微笑起来。
等麻衣人们拜罢,那面具人便道:“尔等为何而来?”
为首的麻衣人伏地道:“吾等听闻天照大御神在中原降世,特来恭迎。”
楚留香突然醒悟。
他一下子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件,就是这些麻衣人和当初在蝙蝠岛上见到的那些东瀛人,果然是一路。他们远渡重洋前来寻找的,正是他们所笃信的神祇:天照大御神。
这些人应该就是张洁洁曾经提过的神道教徒了。
第二,是原随云为何可以冒充他们口中的“月读命”。既然他们认为天照大御神已降世,天照与月读同为神道教的神祇,更是姐弟,那么月读也同时转世并不足为奇。
更何况原随云正具有那种yīn柔、冷暗、孤高的气质,和传说中的月读完全吻合。
相比之下,花满楼更加温暖和明亮,是以神道教徒们见到他,虽也有疑惑,但终究不能认可。
月读是yīn暗之神,而花满楼则属于光明。
最后,楚留香已确定了眼前这位“天照大御神”的身份。
“他”的语气虽庄严,但“他”的口音却十足是个妙龄女郎,而且还是个熟悉的女孩子。
张洁洁。
张洁洁也是神道教的人,她正是教中认定的天照大御神的化身。
这就难怪她会如此了解神道教,而见了神道教徒却又忙不迭地避开。
她本来也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更是个活泼好奇的女孩子,一定不会甘心被“神”的身份所困。她在江湖上行走,多半是偷偷跑出来的。
这么做或许很不负责任,但谁又能责怪这样一个年轻人?
谁有权力来决定她的命运?
就算是神也不能。
楚留香想通这些事的时候,戴着面具的张洁洁却以一种十足威严的语气继续说着话。
“既为迎接吾而来,为何擅涉世俗,受他人驱使?”
麻衣首领叩首道:“只因……只因吾等听闻,月读命转世为人所害……”
张洁洁猛然打断他道:“月读并未转世,尔等勿听jian邪之言,助其为nüè。不妨早归总坛。”
她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把原随云冒充月读之事带过,但对于虔诚的神道教徒来说,又如何不信?
当下麻衣人们又再叩首,张洁洁却缓缓走上前,握住那意图切腹之人的手腕,拔去了一枚金针,而后低语几句。
楚留香突然好奇起来,偷偷拉着花满楼道:“她说什么?”
花满楼笑了笑,道:“不该听的事,我从来都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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