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放脱了楚留香的“那个地方”,但还不等楚留香松一口气,她却将楚留香本已半开的中衣全都脱了下来。
楚留香赤着身体,正想拉过被子来盖一下,又被她按住了手,只得苦笑道:“夫人还想怎样?”
石观音手腕一转,已像变戏法般捧出了个小小的罐子。打开盖来,里面是散发着淡淡的莹白光芒的药膏。石观音便用手指蘸了些,轻柔地抚上他胸膛,口中笑道:“乖乖的,涂上这个,伤才好得快。等你好了,我们再尽qíng地玩一玩……”
随着她的手在楚留香身上的游走,她最后的一句话也已低了下去,宛如梦呓。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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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罂粟·死讯·绝望
楚留香在chuáng上躺了整整两天,才能够下地行动。
在这两天里,石观音就像他的qíng人、或者妻子一样,寸步不离地服侍着他,为他上药、换衣,甚至是擦洗身体。
她做的越多,楚留香自然越是心惊,但并不开口说些什么。
石观音却望着在屋里踱步的楚留香道:“你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她并没有点住楚留香的xué道,也没有捆住他的手脚。但既然她在身边,楚留香又怎么能出屋门一步?
因此楚留香只是苦笑道:“我若知道就好了。”
石观音想了想,又问:“你怎么中毒的?”
楚留香道:“你何不直接去问无花?”
石观音道:“他不听话,我看见他就生气。”
她这么说的时候,居然还撅了噘嘴,就像个十几岁的少女在赌气一般。楚留香明知她年纪不小了,却觉得这个动作由她做来,比很多正牌的少女还要可爱得多。
于是楚留香只得叹口气,道:“我和一位穿红衣的姑娘jiāo过手……”
石观音立刻道:“张孙红?”
楚留香道:“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石观音目光闪了闪,道:“莫非你杀了她?”
楚留香无奈地道:“我若想杀人,不会等到现在才杀。”
石观音咯咯笑起来,道:“我倒是忘了,楚香帅从不杀人。但长孙红若死了,你又是怎么被她下毒的呢?”
她在谈论长孙红的死时,仍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平静的表qíng,仿佛那只是一件很寻常的事。
楚留香转过头去,不再和她对视,只淡淡道:“她在掌风中夹了毒。只因她自己先中毒,所以反而先倒下了。我从未见过这种不顾自己xing命的下毒手段。”
石观音听着,沉默了一阵,就伸手按住了楚留香的心口。
她刚刚注入一丝内力,楚留香突然觉得她的手掌已变成一把锋利的刀,猛地捅穿了身体!
石观音看到楚留香刹那间变得苍白的脸色,就收回手来,为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然后一转身走了出去。
楚留香还未从那剧烈的疼痛中恢复过来,她已蹙着眉头转回,双颊带着些不自然的红色,呼吸也像是比刚才更重了。
楚留香忍不住喘着气轻笑道:“原来夫人也会动气。”
石观音这才理了理鬓发,神色已变得平和妩媚,笑吟吟地道:“有些人就是不像香帅这么体贴,叫人一见面就忍不住生气。香帅可不要见笑才好。”
楚留香猜到她是去找了无花,却不禁暗暗好奇:“她和无花,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
石观音又缓缓道:“你中的是七日催心散,本来中者七日内必死,但因为加入了另一种叫做噬心花的药物,药效就起了变化。”
楚留香道:“哦?什么样的变化?”
石观音道:“对于直接接触到噬心花的人来说,这药乃是一种剧毒,不过半个时辰就会送命。但进入这人体内的药物,再经由他的皮肤毛孔发散出来,便会形成一种无色无臭的烟雾,反而有缓解毒xing的作用。”
楚留香的眉梢猛地一跳,道:“这么说,长孙红是死于噬心花,而非七日催心散?”
石观音道:“不错。无花只告诉她这两种药xing互相克制,叫她把噬心花带在身上,就可免受七日催心散之害。而你中的是第二重噬心花,所以一时还死不了。”
楚留香道:“无花为什么要这么做?”
石观音突然笑笑,伸指在他额头戳了一下,道:“你呀,这个时候又糊涂了。他不想让你死得太快,要把你握在手心里,用各种手段折磨致死。”
楚留香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冰冷而恐怖的夜晚,浇到了身上的水几乎立刻就结为冰凌,一点一点侵蚀着身体和生命。他暗暗地咬紧牙关,qiáng迫自己转了个念头,勉qiáng开口道:“那他为什么要杀长孙红?”
这一次石观音并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阵才叹了口气,道:“你想不想跟我出去走走?”
楚留香从未发现自己像现在这么喜爱阳光。
他已记不清被囚禁了多久,只因那暗无天日的每一天,都像是炼狱一般痛苦难熬。
而现在,他终于能走在太阳下的山谷里。谷中虽然刮着刺骨的寒风,对他来说已像chūn天般亲切温和。
石观音牵着他的手,走过一条又一条小路。小路的转弯处,总会有个身穿白衣、脸上蒙着轻纱的女子,见到他们就蹲身行礼。但那垂下的目光中,十有八九闪着一些好奇。
楚留香想起初到山谷时,出入都没有遇到任何守卫,不禁淡淡地叹了口气。
那一定是无花为了戏耍独自出逃的黑珍珠的安排,却误打误撞地减弱了自己的戒备之心。而现在楚留香才知道,想要逃出这山谷,只怕比登天还难。
石观音不知他在想什么,只是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低声笑道:“你用不着害羞。那些贱丫头有谁敢多说一个字,我就割掉谁的舌头,就算是多看你一眼,我都会把她们的眼睛挖出来。”
她的口中说的是这么残忍的话,但她的脸上却还带着圣洁美丽的笑容。她已不像那个用纤纤十指挑逗着楚留香身体的女人,而更像是不可侵犯的仙子。
楚留香还是不说话,任由这“仙子”把自己带到一处三面围合的低地。
风声已停止,楚留香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面前如火的一片红花的海洋。
在这严冬时节,怎么会有如此鲜艳的花朵开放?
石观音还是拉着他的手,让他走入了花海中。
楚留香这时看清,花海的中心,是一湾圆形的水池,池中还有个泉眼,正“咕嘟嘟”地往外涌着水花,那水竟然还冒着白气。
原来这是个天然的温泉。泉下地热,宛如阳chūn三月,鲜花才会怒放。
那一朵朵形如杯盏、红得耀眼的花,就在他们身边轻轻摇曳。
石观音放下楚留香的手,独自在花丛中走了几步,又一个旋身转回来,一双眼睛凝望着楚留香,昵声道:“这里美么?”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轻盈,每一个神态都是那么俏丽,就算是再高明的画笔,也描绘不出那绝世的姿容。
楚留香摸着鼻子叹了口气,道:“丽如繁锦,灿若明霞,风姿妍态,迷人七qíng。”
石观音笑道:“你是在说这花,还是在说我?”
楚留香道:“罂粟花再好,怎及得上夫人之万一。”
石观音的眼波微动,道:“你知道这是什么花?”
楚留香道:“我虽是第一次见,却也曾听人提起过。”
石观音道:“这花不但生得艳丽,果实更可入药,有敛肺、止咳、止痛、利眠等效,是难得的佳品。”说着手腕转了转,手掌平伸,掌中已多了一枚褐色的药丸。
楚留香目光闪了闪,并不接过,只道:“哦?”
石观音娇笑起来,道:“你看你那样子!莫不是听人说了什么久服罂粟会害了xing命的鬼话,所以才吓成这样吧?”
楚留香再次摸了摸鼻子,道:“拿xing命冒险的事,我还是不做的好。”
石观音笑道:“但是你身上中的七日催心散,虽毒xing已削弱,还是会常常发作,非此药不能解之。”
楚留香沉吟道:“只怕不是‘解毒’,只是‘镇痛’吧?”
石观音的笑容没有丝毫改变,袅袅婷婷地走上前来,手指轻抚上他脸颊,呢喃道:“你身子还不好,解毒的事,总要慢慢来。那催心散每逢血行加速便要发作,你不怕痛,我却要替你难过呢!”
楚留香的心就慢慢沉了下去。他知道石观音是不会给他解药的,除非他能够死心塌地做石观音的奴隶,永远膜拜在她脚边。
于是楚留香闭紧了嘴唇,看也没有再看石观音一眼,就转身向花丛外走去。
他已感到血液开始在身体里翻滚,似即将沸腾。他也感到那曾被石观音以内力试探过的心口像被一只手用力揪扯着,一阵阵微钝的痛楚。但他仍然没有回头。
石观音的声音悠然地从他身后传来。
“你若再不回头,只怕走不出十步了。”
楚留香的脚步似缓了缓,却又向前迈了一步。
石观音咯咯地笑起来,语气也变得懒洋洋的:“想不到风流的楚香帅,其实也是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既然这样,我的药倒是送给别人的好。”
楚留香正要再迈的脚步猛地停下。
石观音望着他的背影笑道:“花满楼花公子儒雅温和,善解人意,我也是慕名已久的了。”
一阵剧烈的疼痛从楚留香心头爆发开来,像是已将他胸膛里的一切都炸得粉碎。他只觉得眼前一下子黑了下来,视野中所见,只有黑暗背景上一片一片密集的金星。但他死死咬着牙,攮紧了拳头,身形就像钉在地上般一动不动。
等他稍微能喘上一口气的时候,他就沉声道:“花满楼……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石观音道:“嗯?”
楚留香一字字道:“如果你伤害他一星半点,我保证你会永远后悔的。”
石观音笑道:“是么?难道香帅会为他杀了我?”
楚留香缓缓转过身。他的动作仍然僵硬,脸色是死一样的蜡白,但他深蹙着双眉,满地的罂粟花映在他眼中,就像燃烧的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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