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凭外表不会看得出来太宰是什么工作性质, 毕竟太宰散漫的气质与带着轻佻的笑意实在太有迷惑性了, 何况他今天还没有在脸上贴胶布。
不过脖子和手腕上的绷带都还保留着, 看来是一直延续的习惯了。
“其实呢, 我稍微有点好奇呢。”太宰搅拌着眼前正升腾热气的咖啡,语气是和动作同样的漫不经心,仿佛随口一提。
花濑一顿:“什么?”
她觉得太宰问的可能不是她想听的。
太宰放了勺子,微微歪了脑袋看她,笑意未散:“为什么你看到我的时候,好像很放心?”
没来由的一下松懈了,说得不好听一点,估计那会儿太宰真的有所图谋趁机下手,这位小姑娘还不一定能躲开。
她到底哪儿来的底气——还是说她认识自己?
花濑借着搅拌的动作,没抬眼,怕被太宰看出破绽,低低的说:“你打不过我。”
太宰眨了下眼,好似没听清似的:“你说什么?”
花濑飞快地看他一眼,重复:“你打不过我。”
她还真坦然又自信地重复了。
太宰知道她可能不简单,这下趁势问了:“你很厉害?”
花濑点点头。
她毫无保留的样子让太宰的眸色深了点,他撑着下巴,特别温和、易于亲近的感觉:“那你有多厉害?”
花濑斟酌着,看向旁边那桌一位顶两个太宰的男性,压低声音说:“那样的,我打二十个没有问题。”
这还是各种添加了水分的谦虚说法,她缩水了两年,又没有之前的辅助技能,近身格斗加冷兵器,打二十个也跟玩儿差不多。
太宰闻言,唇畔划开弧度:“那确实是很棒了。”
他不像是不相信,但又不像是相信了。
花濑摸不透他。
两人在这里各自喝完了一杯咖啡,没有交换姓名,花濑付的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太宰伸出去的手还在半空。
“哇!”
太宰有些浮夸发出单音以示地称赞,眼睛亮亮地鼓着掌,仿佛随时都能掉下星星来。
“谢谢你的那些话。”花濑这次朝他鞠躬的时间很长,角度也早已超过的九十度。
太宰那玩味地笑意淡了点:“既然如此,为了答谢你这杯咖啡的招待——下次不要随便告诉别人你很有用,会被盯上的哟。”
“我没有这么跟别人说过。”
花濑朝他挥了挥手,转身上车离开了。
——噢?这句话的意思……
太宰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哪家派来的小间谍,难不成还暗恋我?”
这是要走感情攻势?
现在耍手段都敢采取这么耗时的方式了?
但几年后,太宰都再没见到过这个瘦弱的小姑娘。
她站在路边抓着他手腕哭的一塌糊涂的事,就像是错乱记忆中的一个梦。
两年后,太宰在得到的两份资料中定定地看了许久,将少女的那份扔进了碎纸机,心情颇好地举起了“芥川龙之介”的那份。
“训练的时候要是哭了就麻烦了呢……”太宰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带着笑意喃喃自语,“还是这个看上去经得起地狱。”
他选了芥川。
……
花濑估计的时限是半年左右,从她抵达到回归贫民窟,估计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正如她的能力名「因果律」听上去就很BUG,其副作用时间内如果遇到冲突的情况,就会以她的这次形势加以辅助的做出微小变动,类似自动补全设定,世界的大意识主导之类的。
好比这次,她本来应该是一直没有离开过贫民窟,也一直都待在芥川身边,但当她回去后,一脸焦急的银却告诉她,芥川快不行了。
“你终于回来了,这段日子你跑到哪儿去了?”银的语气中都透露出一股不容耽搁的急促和焦灼,“不管了快回去看看哥哥吧!你再不回来他真的病死了!”
芥川身体不好由来已久,归根结底是从小就营养不良,还时常被殴打,睡在冰冷的角落,最开始还只是小病,没有办法医治就开始了恶性循环,留下病根后,咳嗽就成了常态。
“怎么回事?”
即便听出来和她有关,不明白事情发展的花濑还是在匆匆往回赶的途中发问。
“你之前突然消失,哥哥跑出去找你,他说凭借你的身手不可能会被随便的人抓走,于是去找了那些可能性最大的人,后来就……”
所谓“可能性最大的人”,结合前面的话来看,应该就是芥川去挑战那些他根本打不过的人,虽然他有异能,不过那根本还没有开发完全,攻击上确实来势汹汹,却还不够。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花濑嗓间一涩,瞥见银发抖的唇瓣,迅速地捏了下她的手:“不会有事的。”
银突然放心了点。
最开始是只有她和哥哥,后来遇见了花濑,日子由无尽的苦楚,开始多了点苦中作乐的意味。
花濑看上去沉稳也一直充当三人中的保护角色,但小时候也会做出拿着一根树枝去骗哥哥,告诉他这是摇钱树——哥哥当然不会被骗,过多的折磨与生活的现实让他早早地丧失了对别人的期望,更罔论是如此童话般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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