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鳌禹长得五大三粗,实际却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虽然没看出伊芙是女扮男装的,接收到这样炙热的眼神,他依然有些hold不住,鳌禹抓了抓后脑勺,朝容云鹤那方挪了两步,压低声音问:“这小兄弟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么听不懂。”
容云鹤龇牙,有了薛家姑娘还不够,丫也学会抢妹子了。
就不告诉你!!
三人之间的气氛正微妙着,薛呆子竟在这时候过来了,这么多年下来,呆霸王身上虽还有股子倔强和邪气,性子却沉稳许多,不再干那些斗鸡走狗之事,他依然混在鳌禹手下,已经有了正是册封的品级,乃是正儿八经的武官。
“鳌头,找你半天了,怎么竟在这儿?”
“哟,容先生也在。”
薛呆子对谁都轻慢,唯独侍卫营三猛将,他对庄老二是仰望,对鳌禹是敬佩,对容云鹤……他是发自内心的深深忌惮,尼玛,薛家同贾家那点姻亲关系就累得他险些没活出这条命!
瞧薛蟠过来,容云鹤的心情仿佛好了些,他笑骂道:“我说薛呆子,姓鳌的娶了你妹妹,怎么也该喊声妹夫,别丢天下大舅子的脸!”
“得,您放过我,这儿可是军营。”
“对了,大夫已经开了房子,草药熬好端给兄弟们喝了,瞧着有些效果,我特地过来说一声,您二位莫担心。”本来薛蟠这模样也是小公主喜欢的,硬朗可靠,他不开口倒好,一张嘴,形象尽毁,在这娘娘腔面前姿态摆得这样低,做人能有点尊严么?
小公主轻哼了一声,音量不大,却引起了薛呆子注意。
好歹是皇商家族出身,他见过的世面比容云鹤和鳌禹都大。
尤其,薛家同西洋商贩也是有往来的,薛蟠一眼就认出这厮不是本国人。
他想了想,用半路出家的蹩脚英文磕磕巴巴的说:“You……Foreigner?spanish?”
没想到,真没想到。
一个照面就给人拆穿了身份。
伊芙还没想好说辞,薛呆子又道:“Lady?”
卧槽!
不愧是风流公子,在百花从中混过的,一眼就辨出雌雄,对未成年的稚龄小公主用这样的形容词,简直太失礼了……他是挺多了外国商人这么称呼自家老娘,没考虑到年龄梯度。
你才lady,你全家lady。
不要对少女做这样失礼的形容。
傲气上来,丫也忘了这不是在自个儿国家,她昂头,摆出优雅尊贵的姿态,轻蔑道:“I'm the Princess.”
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好呢?
薛呆子那英文水平,也就知道“hello”“bye-bye”“good”“yes”……以及几个海商业发达的国家名字,什么句子结构啊,习惯用语,他统统不懂,就连直接翻译也很勉强,伊芙这句摆明身份的话他只当听天书,压根没懂,倒是林燕玉,她结结实实惊叹了一把,虽然很多词汇都有变形,依靠自个儿的能力,她连猜带蒙听懂了七成,小公主用的语言像极了托特联邦上古构词法。
这玩意儿懂的人极少,她只是为了方便查阅战歌典籍选修了两年而已,语言方面的东西学起来实在很枯燥。
意外来到大晋朝之后,她还感叹过,因为没打算回到让她觉得孤独寂寞的托特联邦,想要在大晋朝安顿下来,过去学习的许多东西都宣告报废,手挡其中的就是托特古语,没想到……峰回路转,还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林燕玉勾起一抹笑容,招呼了几条汉子一声,确保已经将注意力拉过来,这才对悔青了肠子的小公主道:“spanish princess?so……lucky!”
林燕玉一开口,大老爷们感慨了!
谁说女子不如男,弟妹才是真绝色啊,次奥!
听这标准的口语,这流利的造句,同薛呆子简直不在一条水准线上。
“Good girl,now tell me your name.”
“Susan?Vanessa?or Cici?”
她唇边一直挂着微笑,语速不急不缓,很笃定的模样,她是虚晃一枪,以这种方式消磨小公主最后的一致。殊不知,猫儿惹急了也会挠你一爪子,她不该提到Cici,福朗思牙贵族圈内还真有这么一号人,同伊芙小公主从来不对盘的……小公主瞬间达到满怒状态,她用福朗思牙国语吼道:“别提那表子!”
初次交流以踩地雷告终,考虑到小公主的喜好,容云鹤被隔离开来,不善言辞的鳌兄弟被留下陪公主说话。
鸡同鸭讲,持续鸡同鸭讲。
小公主却不嫌弃,与容云鹤说话的时候,她总恨不得没到广州府走这一遭,这会儿,她的想法又颠覆了,她的元太祖,她的阿波罗,她生命中最辉煌伟大的英雄,让无数少女春心萌动的战神。
他叫鳌禹。
他就在这里。
鳌禹很不擅长做陪客工作,被安排留下来同这身份诡谲的家伙聊天,他是千百个不乐意,直到林燕玉使出杀手锏,告诉他这厮是扭转战局的关键,莫虐待她,也莫让她跑了。鳌禹这才端正态度……许是他表情太正直,完全没有猥琐的成分,薛呆子本想提醒他,为宝钗守着清白,别栽到野女人身上,转念一想,鳌头压根就没辨出男女,他就是个一根筋认死理的,这个倒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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