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陈氏本在流光院里守着自家可怜的侄女儿,听到动静特地出去看了看天。一时之间真没想到自家身上去。“白日惊雷,不知谁家干了缺德事!”这时候她内心是喜悦的,巴不得遭殃的是那些功勋权贵,有人站出来替他们分担仇恨值才好。先前大房媳妇造孽,让将军府小佛堂被雷劈,这事在京中穿得沸沸扬扬的,连圣上也提出来问过……
很快,庄陈氏就笑不出来了。被她派去搜院子的嬷嬷脸色惨白回到流光院,同行的还有提着枪杆子的二爷。
“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
“快把长枪放下,你表妹刚收了委屈,别又吓着。”
庄凛原本对陈家表妹并没有特殊的看法,他命带煞,就算这几位年年过府,真正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想来出发以前舅母就嘱咐过她们,若非必要,莫去招惹庄老二。这会子功夫,庄凛也把前因后果搞明白了,南香妹妹的确受了委屈,下药毁人名节这伎俩忒歹毒,可是……同他媳妇有啥干系?
刚去赶了贾敏的五七,回来没两日,她规规矩矩关上院门给嫡母守孝,竟遭了这样的污蔑!就算没搜出啥结果,平白让人闯了院子,二房的脸面还要不要?燕玉自嫁入将军府,退让多少次?从来都笑着,温温柔柔的,关上门也没说过别人不好……怎么偏就有人同她过不去?别看庄凛一副黑煞神的模样,他是最疼媳妇的,燕玉留着眼泪往柱子上一撞,他心脏差点跳出来,整个已经吓坏了。
确认只是皮外伤,无大碍之后,庄凛提着长枪杀气腾腾就冲出去。
这回,就算对着太太,庄凛也没给好脸色。
他整个人已经彻底黑化,这么多年来,最关心他,与他最亲近的就是媳妇燕玉,两人成亲也才三个月,庄凛只在燕玉眼中看到过完完全全的自己……他喜欢这种专注以及全心全意,最舍不得媳妇受委屈。从前,他将生活的全部重心都放在当差上,每年考评皆是上上等,品级一升再升。现在呢,庄凛越发努力,只盼着能给媳妇挣回大体面。
这个时代便是如此,爷儿没出息女人跟着受累。
说起来,庄陈氏对仨儿子都不错,长子幼子得到的关怀自然更多,庄凛本就是老二,加上这不讨喜的体质,难免有被忽略的时候……他并没有因此抱怨什么,顶着不祥的光环还能得到相对公平对待,这已经很不容易,双亲为他的亲事更是操碎了心。娶回燕玉,他是感激的,这却不能抹杀此刻心中的愤怒。
听到太太的指责,他握着长枪杵在地面上,银亮的尖头朝上。
“冒犯了母亲以及表妹,我赔罪。我过来只想问一句话,到底凭什么随随便便来人就能搜我二房的院落?母亲莫不是忘了,我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既然府中有人不顾我二房体面,那也得问问我手里这杆长枪答不答应!”
庄陈氏脸色十分难看,她没底气接二小子的话。一等侍卫,正三品,的确没有随随便便让人抄了院子的说法。庄陈氏看向领头的嬷嬷,那老货已经抖得站不住脚,这个时代,就算是万人之上也得看老天爷的意思行事,白日惊雷必是德行有亏。想起二奶奶那委屈中带着决绝撞立柱不回头的姿态……老嬷嬷啪的跪下来,她反手在脸上狠狠抽了几巴掌,老泪已经纵横。
“是老奴的过错,没说清楚,竟让二奶奶……&#…我有罪,我日后必吃斋念佛给二奶奶祈福!”
这是什么情况?庄陈氏已经懵了,她身边的老嬷嬷竟被老二家的吓成这样。
“嬷嬷你起来,查出结果来了?你且放心说,到底怎么回事?”
之后就像噩梦一样,明明每句话都听懂了,合在一起,咋就糊涂了呢?
老二家的撞柱子表清白,晴天一声雷。
庄陈氏脸色惨白,当即下令封口,谁也不许将此事说出去,若是让人知道这惊雷又是将军府引来的……庄家爷儿还能有什么前程?这时候,庄陈氏心中简直惊涛骇浪,上次是韩氏栽赃,连着小佛堂一块儿被劈了,这回是要搜二房的院子,又引来惊雷。林氏也太邪门!这么多年,唯有她没缺胳膊少腿儿,好好嫁进了二房。她在扬州的时候贾敏好好吊着命,她刚嫁出来,贾敏就去了……难道是大善人转生,受老天爷荫蔽?
长房的韩氏怎么就没这样的福气?
“我也知道你媳妇是个好的,这是兹事体大,你表妹在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我们总要给舅老爷一个交代,母亲心急了。”
“燕姐儿平日是最宽容大度的,便原谅母亲这次。”
说着,她还冷冰冰看了满脸愕然的韩氏一眼。
这蠢妇,还想栽赃老二家的,连老天爷都不帮她!
“老大媳妇,你还有什么话说?”
陈家太太是被潘婆子领进来的,她走得很快,整个人显得十分着急。听说自家南姐儿在将军府被人陷害,同大爷庄聿不清不楚,陈夫人已经懵了,自家姑娘心气高,她压根就没想过嫁入普通人家,满心惦记着来年的大选……谁知……谁知……
现在可该如何是好?不说别的,庄家大爷是娶了妻的,这是要逼南姐儿为妾?不行!就算姑妈体面再大,这回也得给个说法,决不能轻易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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