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破这一点,琏儿倒是聪慧,却想想若是你接下来又如何?”
“若是父亲经手,选择的余地会大很多,可以同太子谈条件,让这事永远尘封;可以找万岁爷说明情况,放弃秦氏,将咱们府上摘出去……若是儿子,就只能给珍哥施压,让他绑了人直接送衙门去,主动揭发大义灭亲。”
……
虽然只说了个梗概,任何细节的东西也没有,贾赦却觉得十分欣慰,若不是儿子实在没有玄门天赋,一定得让他继承衣钵。别看他读书不好,会为人做事,脑袋瓜够聪明。贾赦没插话,贾琏又说:“纸是包不住火的,这种事太子能知道,其他阿哥自然也能,更别提万岁爷……想来只是时间问题,瞒是瞒不住的,这么看来,唯有二三条可选。若是祖母或者二叔经手,直接绑人更合适,若是父亲,倒可以通通万岁爷那边的关系,所处的身份不同,能做的事就不同。”
想得明白不代表做得出来,从这个事,贾琏察觉到自己和父亲之间的差距。绊住太子脚步的办法那么多,这样红果果的捅刀子普通人真干不出来。仔细想想,却又是效果最好的。这天,他们父子相互更了解,贾赦默默的将儿子的评分往上拉了一截,贾琏却觉得,他还不够,远远不够。
既然能想到这么多,叮嘱的话就不用说了,和聪明人说话最简单的,贾赦又发利箭,他道:“多余的话我就不提,你也想得到,虽然看起来有三种选择,瞒不住是肯定的,排出这一点之后,还有两种……作为想到这里的嘉奖,我就告诉你一件事。直接绑人去衙门也是不行的,虽说宁荣二府同根同源,这事毕竟是对门出的,咱们不好直接插手,要绑人,须得由贾珍来做,而他是不会做这个事的。”
为什么不会?
秦可卿不就是个女人,能比贾家的存亡更重要?
贾琏觉得这话很费解。
“你珍哥同儿媳妇的关系不单纯。”一句话就够了,贾琏觉得三观都刷新了,心里有头水牛在横冲直撞……这就是传说中公公和媳妇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换了别人这么说,贾琏直接就要提醒他你说话注意点,自家父亲是什么人他能不明白?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没有作假的,贾琏张了张嘴,却没蹦出半个字。
要是有这层关系在,任谁也下不去手把相好的绑去衙门,情义层面的话就不说了,别看秦可卿是个温婉贤淑的女人,激怒了她会做出什么事真不好说。贾珍敢这么干,她为什么不能自揭奸情,拖上一个人陪葬。
理智上消化了,感情上简直不能接受,贾琏回到房里还浑浑沌沌,王熙凤在耳边说话他半句都没听进去,脑子里全是宁国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本来,秦可卿的身份已经够惊人了。
她还和公公发展了一段忘年的感情。
这番话的影响是巨大的,只要想到他们早就派人去请了宁国府的过来小聚,贾琏就很不是滋味,从宁府过来道乔迁之喜的唯有二人,就是贾蓉和秦可卿,看着王熙凤热情的招待那位不检点的“前朝公主”,贾琏真是很难道出心中滋味,以至于他同贾蓉说话的时候都多了几分耐心。
有件事大老爷没说,贾蓉和他亲爹是一路货色,和他扯不清的女人也不少,根本不值得同情。
天师府的乔迁宴,四大家族来了不少人,别的就没有了,虽然有不少官商之家让管事送了贺礼上门,亲自过来的却很少,几位阿哥倒是走了一趟,只是过来看了看,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贾恩候亲自督工改建天师府这事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他们此番上门不是为了攀交情,就是想看看宅邸被改成了什么样子,就算是阿哥也会好奇玄门大师的住处同普通人有什么差异。
五月十四就是在吃喝以及听戏这种过去的,翻过这天就是同万岁爷约定的日子,给德妃除妖魂是其一,为她解掉鬼牙子下的邪术是其二,更重要的是,他要将秦可卿的出身捅到康熙跟前。因为半夜是阴气极盛之时,乔迁宴当晚,贾赦摸黑进宫,他从亥时布阵,子时起阵,先拔了德嫔近亲那屡用来辅助调和的魂,打破逐渐融合的状态,让外来的妖魂与德嫔的本魂对立斗争,借阵法之势,让本魂压倒妖魂……按照原本的计划,贾赦要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将妖魂抽出,关键时候,康熙却同四阿哥胤禛一道过来,他们都是同德嫔乌雅氏有深刻感情纠缠的人,她深深爱恋着康熙,却对胤禛的存在感到恶心,尤其不能接受他们父慈子孝的画面。
人的三魂七魄之中,有良善的,也有邪恶的,心性是由占主导的魂魄决定……本来,乌雅氏应该是五五开各参一半的情况,她的良心还没有彻底喂狗,偶尔也会觉得老四有点可怜,但不是现在。她本命三魂感受到康熙和胤禛的存在,本来就是阴气极盛之时,邪恶之魂就受到刺激,势极盛,直接吞了被阵法压制的妖魂,让它融入到本魂之中。
法事是成功了,五魂余其三,可是,乌雅氏体内善良与邪恶的比重却呈现出失调之势,良善的一面被压制,邪恶探出头来。
贾赦没敢立刻撤掉阵法,叹口气将康熙和四爷叫到一边去。
“可成了?”
“德嫔娘娘已经恢复正常,只是,出了点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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