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易得,良人难求。
她知道这份手稿的价值,连连点头,说“父亲就是说说而已,他比谁都精明,不会做有损自身利益的事,亲爱的放心。”安娜这么说,薛蟠松了口气。
“我看了你写的那些,我觉得一定能成功!父亲的意思也差不多,除了还有细节要商议,大体就是这样,我们走高端路线,将每样首饰都做到极致的精美,就算假货出来也不会影响到咱们……富人家的太太不会做卖假货这样丢分的事,要是被发现,会丢脸。”没错,薛蟠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请了经验最丰富的工匠,力求做到最好,若能让人一眼就看出差别,那就成功了。
只要看重面子,就不会让自己陷入丢脸的境地。
本来赚的就是富贵人家夫人小姐的钱,只要她们捧场就行,假货出来也就是卖给低门矮户的姑娘过过瘾,反正这些人也不会捧着真金白银来自家高大上到没朋友的铺面买东西。提出这个方案的薛呆子就不说了,威尔逊先生和安娜都是识货的主,从脑子里过一遍他们就明白,若能将每一步都做到完美,就像薛蟠的假想,无论有多少假货出来,对他们的生意都不会有任何影响,这是招牌的魅力。
去九阿哥的福瑞楼能吃饱,去离着不远的鲜味楼也是一样,虽然口味不同,都是美味,这两家可以说是京城最高档次的酒楼,可是……九爷这边生意要好很多,家境稍微次一点的会考虑去鲜味楼,但凡是不缺钱的,都会选择胤禟这边。
为什么?
不就是因为面子。
东西好不好吃不重要,就算里头生意火爆人多如狗一点没意境也好。他们吃的不是饭菜,而是体面与尊严。选这里就是冲着招牌来,人人都知道福瑞楼是京城第一,贵点那是应该的。
用膳都是如此,别说买珠钗环佩,只要不玩坏,这是能用上一辈子的东西,价钱再贵也拦不住整天闲的没事干只能斗小妾或者相互攀比炫耀的妇人。提出招牌效应这个概念之后没多久,薛蟠又给了第二条建议,限制数量,每种花样只做那么多,让买到的人有种“我就是那么叼”的爽感。这么做看似会给工匠添许多麻烦,实则不然,同样一个图案能衍生出的花式简直太多,稍微变一变又是另一种,只要有差别,就算大体相似也成,珠钗不都那样,这个用东珠,那个就换西洋的什么珠宝……对经验丰富的手艺人来说,根本不是事儿。
将原委说明白之后,这个提议也顺利通过了,威尔逊先生开始正视薛蟠,他过去的确带了太多主观与偏见,小伙子不错嘛,很有想法。
第三条建议是在小佟佳氏进宫前后提出来的,薛蟠的意思是,大老爷们心思粗,要买什么也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妇人家不同,她们那个悲春伤秋,下个雪都能感慨半天,看到秋天落叶潇潇整个人也能赋诗一首,想让她们心甘情愿掏腰包最好能给每样首饰赋予一定的含义,薛蟠去请了不少落魄学子,向他们批量购买与风花雪月相关的诗词。并非简单的作诗,还得有简单的构图,画点兰草啊,鸳鸯啊,再配两句诗。
将这些东西拿回来以后,薛蟠就请了绣娘赶工,做锦囊和绢帕,将花样绣在这些上面。别家买珠钗都给盒子,用绸缎包着装在里面,他用踢着词句的绢帕来包裹,装在同系列的锦囊里头,其实成本并没有高多少,请绣娘并不费钱,却让东西瞧着精美了不少。
在别家,你不会有这种好像是为自己贴身定制,完全合心意,美得连心都要融化的感觉。
……
这一条安娜欢喜得很,她直接拍板就要这么干,威尔逊先生倒是高深莫测的看了薛蟠一眼,险些让那呆子菊花一紧。
呵呵,可以啊。
能够想到这些,不愧是在万花丛中打过滚的。
他不得不承认,薛蟠的确有做生意的眼光,这回铁定能成功,威尔逊先生愿意用平等的眼光看待薛蟠,要他答应安娜与这色胚的亲事,那是做梦!薛蟠这样也能称作良人?简直是万千妇女之友。
起初,那呆子还没发现,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铺子上,将图样定好之后,要监督工人做活,绣娘那边也要隔三岔五催一催,然后就是挑选铺面。要是以前的他,铁定是将自家的铺子整合起来,然后选个位置最好,人气最旺的,见识过姨伯父的本事之后,他就绝了这样的想法,而是盘算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上门去求教。
因为天师府当家太太死了,薛蟠一直没好过去叨扰,守孝是大事,不是说着玩的。如今是逼上梁山不得不去了,他明显感觉到未来岳父摆出公事公办的态度对自己,虽然会仔细琢磨各种方案,会同他讨论细节,却极少带私人感情,完全就是合伙人的姿态。
他会折腾这个首饰铺子最重要的就是证明自己,让威尔逊先生改观,拼个前程出来,明明很顺利,仿佛能看到大把的金银入账,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方反而对他产生了看法。
不行,他不能听之任之,这么搞煮熟的媳妇就要飞了。
借着年节这个机会,薛蟠备了厚礼亲自到天师府去,别人说不见就不见,对薛呆子,贾赦还是有期待的,这混账可以说是被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好不容易走上正道。他掐指一算,然后心里就有数了,这回过来主要还是为感情问题,自古便是如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这样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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