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体的原主也够倒霉。
从房屋风水到室内摆件,没一件合理的。好吧,这个还有救,换新的就成。
婆娘倒霉了怎么换新的?
搞死了再娶一个?
事实上,贾赦一直觉得娶媳妇出身不重要,好不好看都没关系,只要是个女的,她宽容善良勤俭节约,命道不好不坏,关键是不能克夫!!
快来个人把这连累全家倒霉的妇人叉出去!
日子没法过了!
那妇人又开口了:“老爷您到底怎了么?”
看她就要过来扶自个儿,贾赦避了避,他扭头看了看外间风水。
……人倒霉都是自作孽。
这屋窗户开在北边,北窗行水运,他的命格之中水本来就重,唯独缺火来调理平衡,这屋子却是典型的败火之相。唯一的好处是北面生水旺事业,应是好恶相抵。那窗户正开着,外头正对一颗树,光秃秃的枝干对着窗,这是犯了火形煞,不开窗无大碍,若总开着,住这屋的就会发疾病,或者意外受伤。
东北方是文昌位,管学问,喜黄色与土色。这儿却摆了个古董架子,上面一个松鹤延年的盆栽。木破土,别说本人,一家子都没有中举的命。
东南方主财,五行属木,喜绿色。这一角却放了个古董花瓶搅乱风水,里头空无一物。代表主人家有钱守不住。
正南主声名,正西主子孙,西南主桃花,西北主贵人……统统不对。
贾赦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坑子孙的布置了,他顾不得摸清这一家子的情况,只想将风水改成适合自己居住的模样,“夫人啊……”
“啊,老爷您终于肯这么称呼秀儿了。”那妇人眼圈都红了,要用手帕抹泪。贾赦这才想起来,他双手的夫妻线上都有明显断痕,前半截清晰明朗,后面就杂乱多分岔……这妇人恐怕不是原配。他是有嫡子的,这倒霉妇人却不能生,这说明什么?小子是原配留下的,年纪还不小,已经同自个儿离了心。
如今这样还不如在汴京摆摊的时候。
简直大凶大煞,诸事不顺。
贾赦让表情更冷些,仿原主模样,对那妇人说:“里屋床上的床帐被褥枕头全部换新的,要红色,喜气。那些个古董也都撤了,打包收回库房去,过了病气不能再用。外间也要重新布置,怎么看都倒霉,难怪老爷我要生病。”
那夫人皱起眉:“老爷,那些都是您最喜欢的,说了不让动。”
“我!让!你!撤!掉!若听不懂就换个人来做!”
这冷硬的表情不耐烦的话。
方才那声“夫人”果然是幻听了。
中年妇人低下头,应是。贾赦这才满意了,他抬脚往外去,刚迈出半步,又听她问:“这个……妾不知摆什么能令老爷欢喜。”
连风水都看不懂难怪生不出儿子!
贾赦看都不看她,道:“你别管,我自己挑去。”
折腾了两日,他才把自个儿院子摆出财运享通的风水位。移动了屏风位置,让内室小一些,床帐铺盖都换成喜庆的红色,那些古董全锁进了库房,一件没留下。将内外两间都布置好了,贾赦蒙头睡了一晚,醒来就听倒霉婆娘说,母亲派了人来,说有要事相商。
他昨个儿对着铜镜看过自己的面相,长得最好的是胡须,有上髭而无下髯。这是长寿富有之相,只是没有官运。当然人的运势不能由一个部位决定,除了这儿,别的部位都坑爹。
额头左右不对称,这代表少年时父母就会分离。
他爹死得早。
中正骨有塌陷,儿女育灾媚。
他的独子贾琏已成功长歪,成了混账。
眉是人的紫气星,眉棱高,稀疏、清淡、秀美则一生居于人上。
他却长了个扫帚眉,前面清淡后头稀疏并且与眉分离,这预示着兄弟相互欺骗毫无情意,家中子孙一二人,不再有后代,并且不善理财老来贫。
……
居富贵人家却生出这样倒霉的长相,真真少见得紧。
观其整张脸,都是这样,少年丰禄,中年挥霍,晚年贫贱。
面相手相是注定的,改不了,作为北宋算命第一人,贾赦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他准备吃饱喝足就开工,以风水破煞命。没眼色的倒霉老婆就带了个姑娘进来。
蜂腰削肩,鸭蛋脸,乌油头发,瞧着可人得紧。
她施施然行了个礼:“鸳鸯见过大老爷。”
只来了两三天,这名字他就听了好几回,说是母亲身边得用的人。贾赦端起燕窝粥喝了两口,这才瞥了她一眼,“母亲支你过来可是有话吩咐?”
从前一见面大老爷就打趣她,说要抬她做姨娘,鸳鸯平日躲得紧,被老太太派来大房传话还磨蹭了半天,不曾想这色胚竟然改了性子。她松了口气,笑容多了半分诚意,道:“老太太昨夜做了怪梦,叫两位爷过去说说话。”
贾赦又喝了几口燕窝,他上辈子都是青菜配稀粥,难得有这样的好命。
他脑子转得飞快,“怪梦?”
府上金碧辉煌,怎么看都是有排场的大户人家,当家太太能被一个梦吓着?
☆、第002章
贾赦领着邢夫人走过回廊,进入荣僖堂,就看到坐在上位脸色不怎么好的老太太,正是他的便宜娘——史氏。见贾赦进门,她只瞥了一眼,没有别的表情。上辈子贾赦就没见过双亲,如今占了别人的身子倒圆了梦,只是这老太太对他好似全不关心。贾赦倒是把姿态摆得周全,他拱了拱手道:“儿子给母亲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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