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会得这种病?”
胤禟看着康熙老半天,说:“大概是因为额娘赐了条狮子狗给她,不知怎么就染上病疫了,郭络罗氏本人还好好的。”胤禟这三个儿子连续刷新了康熙的下限,他让李德全亲自把邹齐找来,问他是怎么回事。邹齐说了吓尿康熙的话:“臣拜读过神医林家留下的孤本,他们提出了一种概念叫‘近亲产子’。”
康熙挑眉:“何谓近亲产子?”
“意思是,若是三代之内的血亲,譬如表哥表妹,生的孩子大多不平凡,有三种可能。”
胤禟已经知道结果了,林家遗鬼对他说过这个,这会儿听邹齐提起,他只有一个想法:果然是这样。姓林的也是个混账,早不告诉他,非得等悲了个剧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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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想想,若没有实证,满口胡说谁信?
胤禟心里百转千回,康熙却被邹齐勾起了好奇心,佟贵妃也是他表妹,康熙倒没注意,还有这个规律。他问:“哪三种。”
“文韬武略,聪明远超常人……这种是极少的,余下两种,其一是天生体弱,很难长大;其二便是天残。”
康熙被吓得不轻,老半天才缓过劲来,表哥表妹成亲自古就很多见,仔细想想,的确如邹齐所说,极少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康熙的三观再一次被刷新,他难得憋出一句话:“疯狗病同天残还是有差别的。”
“臣认为,小阿哥并非天残,而是体弱。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郭络罗侧福晋无碍,他却染上了疯狗病。因为他天生抵抗力若。”
从前不觉得,胤禟如今方才觉得,邹齐真是有本事的。
这个概念从未有人提起,他只看过林家一些杂乱的手稿就能推出这样的结论,真不容易。
显然,康熙也相信了他的说法,当初觉得表妹身子不好才没生下儿子,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近亲产子”恐怕真有弊端。因为很难证明,康熙没有颁布律法,而是在心里记了一笔,以后绝不往儿子房里指亲戚。
……
可怜九阿哥,牺牲他一个,幸福所有兄弟。
人家不用担心了,他的悲剧却已经酿成。
康熙清了清嗓子,道:“这事儿就瞒着,让邹齐想个法子,尽可能不让七阿哥发病。”排行五六七的都是悲剧,胤祺是老五,他在战场上伤了脸,若不是老九找了祛疤的方子,破相妥妥的。六阿哥胤祚直接没活下来,至于七阿哥……他天生跛脚。他的儿子这样,老九的儿子也这样……康熙险些就对这三个数字产生阴影了。
别看胤禟长得漂亮过头,他实际坚强得很,因为这事,竟啪嗒啪嗒流下泪来。胤禟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我为何这样命苦?皇阿玛,我为何这样命苦啊!!”
他这样,康熙看了也心酸得很,憋了半天才说:“贾氏给你生了那样聪明的儿子,老九你要惜福。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康熙是真的想不出更好的安慰手段,只得说这样的大空话。胤禟情绪崩溃的时间很短,比起在这里痛哭流涕,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做:“额娘那里该如何说?”
“闹成这样她也有错,你直说吧,正好让宜妃对她那倒霉侄女死心。”
说得容易,你也不想想她受不得受得住。
从乾清宫出来,胤禟就去了翊坤宫,宜妃正在绣荷包,见胤禟过来就将针线别到布上,放回篮子里。她让小桃红倒热茶来,将胤禟迎到榻上坐下。
“今儿个你府上不是设宴?雪莹出月子吧,怎么到额娘这儿来了。”
胤禟将杯子放在手边,让小桃红退下,这才对宜妃说:“表妹生的阿哥……有病。”
宜妃一抖,“你说……什么?谁有病?”
“我儿子,表妹生的儿子今天发病了。”最痛苦的时期已经过去了,胤禟反而开始认命,他平静的说出这番话,简直把宜妃吓坏了。
“你骗额娘的对不对?你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胤禟还是那样,他重复道:“七阿哥天生疯狗病,邹齐说表哥表妹生的孩子就是这样,这是正常的……”胤禟唠唠叨叨的说起在自家园子和乾清宫发生的事,本来宜妃还在纠结疯狗病本身,见胤禟这样,她心里简直七上八下。她已经有四个又聪明又乖巧的孙子,七阿哥怎样都好,他没有胤禟重要。
宜妃握住儿子的手,道:“皇上这样说,你就听话,额娘不该送狮子狗过去,额娘对不起你……都是额娘的错,你别惩罚自己。我的儿,有弘晟、弘暲、弘相、弘历就够了……贾氏是有福气的。”
“不是额娘的错,都是她自找的,养胎那几个月总不安分,又要跟去大草原,又要挑衅福晋。”本来,俄日敦塔娜与郭络罗氏之间,是各打五十大板的关系。她们都有错,自从她摔了七阿哥,又查出疯狗病,康熙宜妃以及九阿哥胤禟对她都十分不满。亲侄女怎样?那也没有儿子重要,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宜妃就想通了,“这事不传出去,也不会影响整个郭络罗家,就让她在娘家好生反省,暂时别去接人。除了董鄂家的女人,本宫真没见过这样蠢的,真是自作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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