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去安慰失败的人显然并不是什么很好的主意，别人到时候会怎么想？
这并不是胡安第一次犹豫拨出电话了。
实际上，他在不久之前同样也有这样的犹豫，那个时候对他来说和现在的问题是一样的。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考虑到对方的心qíng，因此也越是考虑得众多。
显然，胡安就是这样。
他对这些事qíng的考虑实在是太多，想要拨打电话过去都有些忌讳给对方带来麻烦——的确是麻烦，西班牙更衣室这时候的气氛肯定不怎么美妙，要是这个时候胡安一个电话打过去引起众怒了怎么办？
胡安倒是想得多，对面的卡西利亚斯似乎也知道他在想什么，几乎是义无反顾直接将电话打了过来。
的确是义无反顾。
从一开始的时候，胡安就想得太多。
先喜欢上也不会言语，直到卡西利亚斯主动迈出那一步；不会主动找人，不会主动jiāo流，不会主动告知。
他在战术上主动出击，在感qíng上从来都是躲避的那一个。
第372章
卡西利亚斯显然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显然这个时候他依旧在更衣室里，不然的话不会这么故意压低声音：“胡安， 你看比赛了吗？”
“看了。”胡安顿了顿， “我很遗憾。”
“没什么好遗憾的， 好歹我们也已经努力过了， 只是有点可惜而已……”卡西利亚斯轻咳一声，“我只是想说劳尔现在好像qíng绪并不是很高的样子，今天是他生日诶， 估计他这会儿连和我们其他人一起去聚一聚的想法都没有了。”
“这倒不会。”胡安很是实事求是，“只要是他答应了的事qíng就一定会做到不是吗？”
“……老实说， 我宁愿他不要这么体贴。”卡西利亚斯低声吐槽了一句，这句话得到了胡安的赞成。劳尔无论是什么时候都十分努力以很严苛的态度来要求自己，这甚至已经是他自己的生活习惯了，所以无论是他们谁都希望他能不要这么勉qiáng自己。
然而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很困难的事qíng。
“在说什么呢？”电话那头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卡西利亚斯显然是被吓了一大跳，胡安则是下意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看吧，在更衣室里谈论队友就是这点不好， 十分容易就会被自己的队友给逮个正着。
胡安听着电话那头劳尔和卡西利亚斯的声音，轻咳一声：“我想说……你们俩gān嘛呢？”
劳尔的声音里带着笑：“倒也不是在gān嘛，不过大家的心qíng都不是很好的样子，我估计过会儿可能要打架。”
胡安十分善意地劝说了一句：“冷静点，虽然今天可能是阿拉贡内斯的最后一次国家队了，但殴打老人也不好。”
劳尔静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在你的心里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哦？”
胡安笑着回答：“也没有，只是我有点可惜今天不能当面给你庆祝生日了，你们自己玩的开心。
“那是自然。”劳尔的回答很是平静，接着他顿了顿，提高音量，“不过是一场输球而已，两年后的欧洲杯，四年后的世界杯，我们还有的是机会。”
胡安知道此时此刻他的这句话并不仅仅是对着他说的，更是对着他面前更衣室里的那些球员们说的，他轻咳一声：“不用在给我讲电话的时候也激励自家的队友们吧？”
“我是队长。”劳尔轻声回答，接着将手机还给了卡西利亚斯，胡安听到他的声音，光是零星听到的碎片声音，胡安就知道无外乎就是各种激励的言辞，这出劳尔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的做法——胜利之后沉默，失败之后他反而会站出来扛起全队，这就是队长。
卡西利亚斯急促低声说道：“那就这样，待会儿再说。”接着就挂掉了电话，胡安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轻叹一声放下手机。
今夜，西班牙人独自泪流，互相舔舐着伤口。
两天后，巴西和法国将一起争夺倒数第二个8qiáng的名额。
这两支球队的仇怨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的，尤其是1998年法国世界杯决赛，巴西机会全无，罗纳尔多状如梦游。
——要知道，那个时候正是罗纳尔多奠定自己不同于地球上所有球员而是“外星人”地位的一年，他会有这样的表现也是堪称魔幻了。
那场比赛后流言四起，很多人都坚信罗纳尔多那个时候是遭到了暗算，甚至有不少报纸都信誓旦旦表示“肯定是法国总统给外星人下药了！”
这几乎已经是世界杯历史上的一宗迷案，这场比赛导致巴西直到四年前才完成自己的五星霸业，这同样也让很多人耿耿于怀至今。
现在又是巴西和法国的比赛，相较于八年前，如今的巴西似乎要更加高调，他们是夺冠的大热门，训练直播而公开，每场都是高调无比，甚至就连法国队前任主帅都表示：“这届世界杯分两部分，夺冠赛和争夺第二名的比赛，前一类里只有巴西一支队伍，其余球队都是后者。”
对此，胡安私下里给了个很是jīng准的评价：“毒奶。”
同样的，巴西队不仅仅是整体上高调，连个人都十分突出，就比如说比赛前罗纳尔多还接受了《世界体育报》的专栏采访，这在其他球队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而且罗纳尔多似乎也很是雄心勃勃，在关于八年前决赛前戏到底发生了什么的问题上，他的回答很是铿锵有力：“我认为再回到8年前的那个晚上是没有意义的，当天我和队友一样去踢比赛，法国队踢得比巴西队要好许多，他们很公平地获得了世界杯冠军，我们没什么可说的，一切重点是今晚的比赛，我们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巴西名宿罗马里奥接受采访的时候表示：“现在的法国不过是八年前那支球队的背影，相较于法国来说巴西有的是机会成功，只是时间早晚的关系而已。”
而法国那边同样也不甘示弱，坎通纳第一个站出来放话表示对法国的支持，这位曼联曾经的国王陛下说道：“法国从来都不是一支可以被人看轻的球队，我们随时随地都有人来领导前行，以前是我，如今则是齐达内。”
法国和巴西两边几乎是吵的不可开jiāo，相较之下，和法国巴西同一天争取八qiáng最后一个席位的葡萄牙与英格兰都十分淡定低调，连采访都很少有一个，双方同样也是十分客气，丝毫看不出火气来。
但真要说的话，两边也不是没有过节的——毕竟整个欧洲就这么点大个破地方，qiáng队更是掰着手指都能数出来，谁还没和别人有几场来回？
在04年葡萄牙欧洲杯的时候，英格兰就与葡萄牙有过一场对决，那场比赛胡安没有上场，坐看英格兰倒在点球大战的面前。
因此在面对英格兰的时候，斯科拉里还有空开玩笑：“我说，要不我们这次还是点球战术吧？以平局为目的，直接打进点球大战，连顺序我都想好了。”
葡萄牙队众人：“……”
第373章
斯科拉里的玩笑实在太冷了， 大家都笑不出来，不过在玩笑之后， 他很快就表示：“不过面对上英格兰的时候我们的确是需要点球这方面的联系， 你们知道的， 对于我们来说， 点球上能比英格兰多进一个就是胜利！”
“我们也知道的……不过我总觉得还是不要踢点球比较好。”菲戈苦笑，他并不是对葡萄牙的点球没有信心啦，只是要是能用９０分钟解决的事qíng， 为什么还要用加时赛和点球大战来搞定呢？
胡安的回答倒是十分简洁：“我可以看住鲁尼。”
——此时此刻的鲁尼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胡安给点名了，他还乐滋滋和队友说呢：“胡安肯定不会注意到我的， 到时候你们传球给我就好了，我负责进攻就……”话音未落他就打了好几个喷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鲁尼有些疑惑：“这是发生了什么， 我在六月份的天气里感冒了？”
鲁尼的疑惑只是暂时的，很快就抛到了脑后，英格兰官方发言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倒是轻咳一声：“实际上， 我们的前锋这些天似乎是身体不适……”
“狡猾的英格兰人已经在为自己的输球找借口了吗？！”
“到时候输球了就让鲁尼出来背锅？好样的……”
“啊哈，这就是我们的勇士？”
——值得一提的是，发出这种嘲讽的一般都是英国人自己个儿……
卡西利亚斯留下来了，与此同时劳尔和莫罗也是，他们几个人在度过了一个比较安静的生日宴会夜晚之后，当晚决定从今天起跟着葡萄牙队的比赛，看着胡安和葡萄牙队能走到什么地步。
对此，卡西利亚斯觉得十分不好意思：“其实你们不用照顾到我的qíng绪的，我还好……再说了，大佬你不要追阿根廷的比赛吗？”
雷东多挑眉：“阿根廷的比赛和葡萄牙的比赛是错开的。”他两边都不怎么冲突，自然是可以两边的比赛都看了，除非是哪天阿根廷和葡萄牙对上了，他才需要为难一下。
劳尔笑道：“而且我们支持胡安也并不仅仅是因为你的原因啊是不是？他也是我们的兄弟，自然是要支持他的，不然的话谁给我们报仇？”
“？？？”
古蒂倒是十分硬气，一挺脖子：“以后我们自己报仇也行，不用靠别人的！”
“说得好，”莫罗鼓掌，“不过咱们该是没有以后了。”
“……”
“莫罗……我们可以说点其他的。”劳尔轻叹了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比如说这场比赛？”
这会儿他们正在法兰克福商业银行球场——这里正是法国与巴西比赛的地点，这两支球队要在这里争夺一个八qiáng的席位。
“我觉得巴西队是有夺冠的实力的，不过这事儿还是要看运气……毕竟这是世界杯，什么事qíng都有可能发生。”古蒂十分快速地接上了话题。
“你怎么会这么想？”劳尔笑着问道。
古蒂眨了眨眼睛，思索一会儿有点犹豫：“因为……所有人都这么说？”
劳尔轻咳一声：“实际上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才是巴西队失败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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