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奎尔那小子单方面的咆哮,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反驳我。”
帕特里夏接过酒瓶翻了个白眼,干脆懒得张嘴了,任由他追忆往昔。
“你知道那小子嘴臭的很。”
“啵”的一声,帕特里夏用牙把瓶塞呸到一边地上,感觉舌尖上还残余着海草的味道——鬼知道为什么亚特兰蒂斯的酒瓶瓶塞这么环保。
“我没生气。”她说,然后喝了口酒,“不然我早就气死了。”
毕竟他们大半的人生都在和对方吵。
静了半响。
“……我也没不喜欢卡魔拉。”
轻的仿佛没有说一样。
如果不是她耳尖发红,勇度几乎要怀疑帕特里夏刚才什么都没解释。
于是蓝爸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样咧嘴笑了。
大概是,万事开头难。
人生中几乎从来不存在“服软”一词的夏夏破罐子破摔,抬起手,隔着瑰丽的宇宙背景板,指尖从虚空中拾起那枚绿色的宝石。
“时间的走向如同河水的上下游。”
“任何一枚击打在上游的石子都可以会引来下游的枯竭或倾洪。”
这曾经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对她说过的话。
也是一则宇宙的默认常识。
“……但这并不是我拒绝的唯一原因。”
“没有拥有过无限宝石的人不会知道它究竟有怎么样的力量。”
“老爹,你知道从斯特兰奇手里抢来时间宝石的那一刻我在想什么吗?”
勇度像是想到了什么,将手里的酒瓶子握紧了。
“——回到尼福尔海姆灭亡之前。”
帕特里夏直直望向宇宙,像是要透过中庭,穿越穆斯贝尔海姆熊熊燃烧的烈火,跨过金伦加鸿沟的万丈深渊,飞向扎根于世界树最底端的尼伯龙根。
“所有人都活着。”
“什么都可以挽回。”
她跨上冰做的小马驹。
母亲在对她笑。
第81章 一个轮回
“你在这里做什么, b。”
瞭望塔的二层,透过特殊处理之后看似透明的墙体, 可以不远不近的望见一层中侧的出口。
披散着黑色长蜷发的戴安娜双手抱臂, 踏着轻轻但并不刻意隐藏的足音,来到沉默的黑暗骑士身旁。
她的身后跟着红披风的超人。
布鲁斯没有回话。
事实上他也并不需要回话。
一层肩并肩没个坐像、但一看就很亲近的父女二人正在毫不客气的痛饮海王的美酒, 澄澈靛蓝的酒液将他们猩红的眼眸衬得更加显眼。
——这是蝙蝠侠最不喜欢的“异类”。
——真要说的话, 一旁站着的氪星蓝大个也属于那异类的范畴。
戴安娜声音轻轻的说:“她真的很像亚瑟。”
不需要蝙蝠或者蓝大个的回应, 她只是在陈述自己的观点。
“但不是现在的亚瑟,我是说, 她更像接手亚特兰蒂斯之前的那个亚瑟。”
一旁的克拉克看着帕特里夏的背影, 露出点温和的笑来——如果这会儿帕特里夏转过头她可能会起鸡皮疙瘩,因为(可能是由于气场不和)他们见面的场合总是剑拔弩张。
“也许亚瑟会高兴你这个评价的。”超人很公允的说, “虽然我没有在他登基之前就认识他,但我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
很早很早就认识了中二期海王的戴安娜柔和的笑起来。
过了片刻,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这位骁勇善战、脊背永远笔挺的亚马逊女战士露出一个微微伤感的表情——说伤感其实并不确切,因为那表情里混杂着很多东西,有后悔, 有爱意, 也有茫然:“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做梦。”
蝙蝠侠沉默着, 超人很配合的接话:“什么梦?”
“梦见……”戴安娜开了个头, 却突然转了另一个话题,“其实在更早的时候我就见过时间宝石,那时候它还不叫这个名字, 它叫阿戈摩托之眼。”
“那个梦就是在那个时期开始的。在那之前我常梦见战场,梦见那炮灰和硝烟,钟楼下背着行囊赶路的士兵,灰褐色的战壕和军绿色的飞机……”
“但从未有一次,从未梦见过史蒂夫。”
史蒂夫·特雷弗。
她的上尉,她的爱人,她的英雄,她的骨血。
无论她此后独此一人踏过多少大川远山、无论她多少次在旅途中默念他的名字,他从未走进过她的梦里。
当年一起在纷飞的雪夜里起舞的爱人,仿佛在责怪她没有听清他别离前的爱语,仿佛在责备他们甚至连告别都没有的永别,一次都没有给她幻想。
但就在得知阿戈摩托之眼存在的那个晚上,她踏出二战时破败的钟楼,从起锈的时针和分针之间的缝隙往外探。
战区的风雪吹过她的脸颊,而楼外的空地上,史蒂夫和他们的战友们托举着简陋的踏板,朝她露出快乐又俏皮,得意又风度翩翩的笑。
他蓝绿色的眼睛和金棕色睫毛那么美,那么美,弯成生动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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