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祸害雄赳赳气昂昂进了宫,一路上对这素未谋面的格格是颇为期待。听说那丫头家住大明湖畔,她娘也是才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跟宫里的格格一样没趣儿。
这边正走着呢,就听不远处一嗓子:“把草问?令妃娘娘,这个名字真是好奇怪。”然后就是一连串的刻意压低了音量的对话。
弘曕嘴登时就是一抽,对这身边同样面部扭曲的弘昼道:“五哥,前面应该是挹翠阁吧?”
天家子弟那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这次受的惊吓有点儿出乎意料,但是弘昼还是很快就调整过来。他拧着眉头,对这身边的小顺子,“去给爷看看,什么人在那里。”
这就奇了,宫里面的主子再怎么也不可能连这么几个字都认不出,若是奴才倒有几分可能,可听前面那人不遮不掩的嗓门儿,这不明摆着找死呢么,没见过哪个下人这么胆儿肥的。
没多会儿小顺子就一溜儿烟回来了,对着俩人扎个千儿,“爷,今儿可巧了,前面就是那位新来的格格呢,大约是身子骨好得差不多了,几天前就嫌闷得慌,令妃娘娘正陪着出来走动。”
“是她?”弘曕一挑眉峰,满脸惊讶。不是说书香门第么,怎得连个字儿都认不全?仨字错了一对半。
弘昼也觉得挺蹊跷,“六儿,你说呢?”
弘曕拿指头点点掌心,刚要说什么又听见那边传来说话声。
“这不是被我一箭射来的格格吗?”是五阿哥。
那边令妃又说了些什么,声音不高,弘曕两人也听不大分明,倒是五阿哥和那个伴读跟班福尔泰声音洪亮,不费力便能听得分明。
五阿哥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你穿了这一身新衣裳,与那天可真是判若两人,没想到我竟有这么标准的一个妹妹。”
然后那重伤刚愈的格格也颇为直接的问:“你就是五阿哥?”声音中满是好奇,倒是不见一丝扭捏。
弘曕似笑非笑的看着若有所思的弘昼:“呵,这份子豪爽劲儿倒是不像汉人的闺阁姑娘。”
两人本还打算去打个招呼的,结果这人越聚越多,倒也没了心思。
这边弘曕哥俩正准备走呢,那里那个新格格就已经闹着要喝酒,而五阿哥令妃等人竟也赞同的很,一叠声的吩咐伺候的奴才们去取好酒来。
“和亲王吉祥,果亲王吉祥,给两位王爷请安。”一溜儿小太监出来,正好看见下面路上站了俩王爷,忙不迭的跪了一地。
弘曕面无表情的看看前方亭子里闻声出现的骚动,抬抬手让他们起来,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们主子倒好兴致,什么时候这宫里大正午的便能兴师动众的摆酒了?”妃子、格格、成年阿哥、外男,哼,你们倒是不避讳。
被问话的小太监登时就是满脑门子的汗,嗫嚅着说不出个四五六来。
令妃已然带着人出来,两边见了礼,笑道:“格格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让两位王爷见笑了。”
弘曕一声冷笑,她不懂,你们几个也不懂么?若是传出去,还不定被说成什么样儿呢。
见对方根本不吃自己这一套,饶是令妃与他们积怨颇深数次交锋也是脸上有点挂不住,这次可是有边上几个小辈看着呢。
弘昼也不看她,转脸对着五阿哥,慢悠悠道: “五阿哥最近学业上长进不少,想必四哥也是开心的。”不然能纵了你大白天的满后宫乱跑么?爷们儿早就听说了,这个格格当初就是你横冲直撞直接抱着塞进延禧宫的。
五阿哥很是骄傲的抬抬下巴,随即又点点头,敷衍的一拱手:“五叔谬赞了,比起六叔学识渊博,看过的书汗牛充栋,又是皇阿玛整日赞不绝口的文武双全,侄儿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弘昼也意义不明的点点头,对身边的弘曕道:“走吧,想必四哥也等急了。”
弘曕皱着眉头看一眼自打刚才开始就一直缩在后面鬼鬼祟祟低着头的那个什么格格,总觉得有点怪怪的。他一抬手,止住弘昼,对着小燕子抬抬下巴,“你虽是义女,算来本王也就是你的叔叔了,怎的不抬起头来让本王看看?”
弘昼暗地一拍脑袋,可不是,倒把今儿的主要目的给忘了,便也停住脚,回头等着看那个格格的庐山真面目。
令妃只觉得小燕子在一看到弘昼哥俩的时候整个人都绷紧了,若不是自己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怕是早就一溜烟儿跑了。这会儿弘曕已经发话,可是那小燕子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摇头,满身的畏缩。
五阿哥一想也对,这两位叔叔都是某种意义上一个赛一个的牛人,早点让小燕子攀攀关系也好,省的那个皇后娘娘总是找他们麻烦。于是便也上前拉拉小燕子,“六叔说的在理,你快出来见礼。”
谁知不说还好,五阿哥这么一弄那还珠格格脑袋压得更低了,十根手指头死死的掐进令妃的胳膊里,把她给疼的,险些没破功。
“哼,”弘曕从来就不是什么会给人留面子的人,前几日听说皇后和庄亲王几人想查她的底细却被各种原因几次三番阻挠便已是心生不快,此刻又见她这么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脸直接就给拉下来了,口气直接降到寒冬腊月,“莫非格格对本王心有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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