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诺林有些不大乐意,大着嗓门吆喝,意识到不妥有马上压低了声音,“大人,不是说这人有问题么,不带回京好好审审?”
善保声音如常,有些感慨,“放了吧,许是有什么难处,谁还没个走投无路的时候,不然好好的姑娘家谁不爱在家里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算了,这几天就有劳你们了。”
善保的声音渐渐远去。
采莲轻手轻脚的从门边退回来,蹑手蹑脚的回到房里,一路上脑中不断回响的都是善保说过的话。
细细的关好了门,她从头上拔下簪子来,反复的拈着,坐立不安。双手无意识的搅来搅去,牙齿将嘴唇咬出血了还不自知。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接着便是三长两短的锣声。
采莲猛地从凳子上弹起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手中的簪子已经刺破了掌心,可是她像是没觉到疼一样,不断地兜着圈子。
半晌,采莲有些愣愣地将簪子举到眼前,看着。
簪子很精细,头上的银饰部分有个机关,只要用力扣动下方的机簧便能将银簪顶端的部分射出去五六丈远!
她又扭头看看后面的窗子,只要悄悄地打开条缝,射出机关,那么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自己以后就真的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吗?!自己帮了他们之后就真的能摆脱近十年来这种不见天日的生活吗?!他们做的事情自己见得多了,许下的承诺,真的能够相信吗?!
采莲蓦地蹲坐在凳子上,死死地握着银簪,有些不知所措。
从来,从来没有人劝过自己该怎样。
从来没有人说过自己也可以变成好人家的姑娘。
从来也没有人说过自己是走投无路被逼无奈才会这样的。
没有,从来没有
“天干物燥~~!”
“小心火烛~~!!”
采莲的身体猛地一僵,是他们!是他们等得不耐烦了!
“吃饭了!”是一日三餐来送饭的人。
采莲迅速将簪子塞进袖子里,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与平时不太一样的饭菜,“这是?”
诺林有些没好气的瞥她一眼,“和大人说的,说是你跟他弟弟差不多年纪,光吃那些不行。”
接着诺林便气鼓鼓的放下食盒出去了,似乎边走边嘴里还嘟囔着些什么。
采莲一点都不在乎诺林说的什么,她只是直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食盒。
“采莲,有些事没做之前收手还是来得及的。”
“人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
“采莲,你是个好姑娘。”
“别看轻自己。”
“采莲,找个地方好好过活吧。”
这样的温暖,真的会属于自己吗?
自己真的能像那人说过的那样,做回好姑娘好好的过活吗?
可是,一切的一切却都是那么的具有吸引力,她,真的不想要那个人失望,不想
终于,采莲狠狠地咬着下唇,重新从袖子里掏出那根银簪,定定的看着它。
最后,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打开了上面的银饰机关,颤抖着手,却是意外的坚定。
里面是一张小纸条,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采莲找来火石,擦着了蜡烛,然后看着这字条一点点化成了灰烬
顺子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一张黑脸憋得通红,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主子,那个”
“那个采莲?”林言好笑的看着他。
“是,奴才逾越了。”顺子搔搔脑袋,他是个直肠子,藏不住话,“钮祜禄大人,您不担心么?”
林言好笑的看看他,想到这儿,还真的难为他了。
“顺子,”林言站起身来,背对着他道,“你觉得善保是个怎么样的人?”
顺子脸更红了,这不明摆着么,钮祜禄大人和主子的事儿那是暗着的规矩了,反正他们也只认皇上一个主子,主子也是个好主子,钮祜禄大人也是难得的好人,别的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瞎想什么的,”半晌没听见动静,林言哭笑不得的道,“直说就是,我还信不过你们么。”
“哦,”顺子又搔搔脑袋,“钮祜禄大人是好人。也有本事,配得上主子。兄弟几个还,呃,”自觉失言,顺子悄悄地看眼林言,见没啥反应才放下心来继续,不过声音已经是小了很多,“兄弟几个以前的时候还不觉得,时间一长就常说,常说”
“说什么?”林言来了兴致,他还真想听听这帮子直肠子的家伙们会怎么说。
顺子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眼睛一闭,“说,要是真碰到钮祜禄大人这样的,其实男的女的也就那么回事儿了!”
林言:~~~~~
半晌,林言忽然就想啊,是不是自己无意识间的举动,在这个似乎不是正史的朝代,掀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搅基浪潮
他突然就对未来的人口增长表示了森森的担忧
“主子,主子?”
“咳咳,”猛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飘的太远,林言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朕,相信善保。”
“可是主子,”前面的话说出去之后也没受到惩罚的顺子胆子大了些,“主子,您和钮祜禄大人都猜到了那个女的不是什么好鸟了,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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