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饥饿的肠胃因为快速跑动搅动剧烈,但小百合已经完全不在乎了,猴子的呼声在她耳边远去。等到声音再清晰时,小百合被猴子死命摇晃清醒过来,而她的指尖,满是泥土与杂草。猴子灵光一闪,也在一起扒拉,“是在这里吗?对吧?话说,老大,你要想起来也太久了吧balabala”
芹泽……
夜晚,打斗,川四,记忆骤然变得清晰。小百合脸上迸发出笑颜,几乎要把脸贴在土上。就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这年剩下来所有的运气都用光吧。
求求你,只要在就好,只要……下水管道口闯入她的视线,小百合动作一怔,铁杆间的缝隙吞噬了她最后一点希冀。猴子发觉后面没声,偏头一看自家老大魂不守舍。
又来了,细细的,轻轻的,带着脆弱——
“你说,冲入下水道口还能找回来吗?”
“可,可能吧。”猴子口是心非,忽地又开口,“说不定没有掉在这里呢?还有其他地方,唉,老大,你要回去了吗?”
小百合背对着他点点头,膝盖蹭上的脏污拍也拍不掉,她捂住脸,“都一样……”没有这个可能,那还有诸多其他可能,这么久了,希望本就渺茫。有些事不能多想,越想越无果。
*
扫码,包装,找零,微笑,这是正常流程。
扫码,包装,微笑,笑容渐渐消失,拍桌子叫人,微笑,下一个。
“十分抱歉,让您受惊了。”
“不不不不……”就差比个‘good job’的老大爷呲牙一笑,悄咪咪地凑到许念身边说了一句:“这些人的确是,唉,不说了不说了。”
“不过,那个孩子真,真,真……”老爷子憋了很久也没憋出个词来,因为近看这男孩,实在是秀气到无法与他身后扑街呻吟的男人联系起来。
秀气是真的,霸气也是真的。
芹泽目不斜视,拎起拖把将碰瓷男人留下的脚印都给擦干净,冲许念抛了个眼神。衣袖都不用挥,深藏功与名。
“青春啊青春~”老爷子一边感叹突然想豪气一把,可岁月不饶人,话说,这罐子怎么可以那么紧!
纤细白皙的手指摩挲着罐盖边缘,稍稍一屈,嘎哒一声,开了。
“小心别洒出来哦~”许念笑得很甜美。
老爷子喉头一哽Σ(⊙▽⊙)什么什么什么,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个,大嫂嫂嫂……”
许念眉头一跳,哎哟,要糟。一抬头,分外明显的迥异惊诧还有揪心(?)的眼神果然将她包围。许念叫来芹泽,冲猴子喏喏嘴,将身后的非议抛之脑后。
“看起来也是个好孩子啊,怎么会……”
芹泽一顿,绷紧嘴唇,热情减了许多。附近居民眼中的异样实在不容忽视,许念还很奇怪这健谈的年轻妈妈怎么抓着孩子绕着她走,明明小孩子很想跟她打招呼好吗!。
许念猛地觉得有些凉,不是空调的原因。真是奇怪,许念摇摇头,顺手拿起拖把,“店长说他今天就不来了,叫我们看店。”
“哦……”
“芹泽君饿了吗?你先去吃吧。”
芹泽犹豫了一下,问:“刚才……在门口,那个老头……老爷爷,他跟你说了什么吗?看上去很,很……”
很管闲事的样子!
“没什么啊,只是觉得我徒手开罐骨骼清奇。”还有就是有点……管太多!
什么不良啊,什么堕落啊,什么人生啊……许念想想就要笑,如果chuachua亮出养父那排场(*^▽^*)真是想想就刺激。
许念抿着笑转过头,未散的热气转化为粉嫩染上脸颊与耳尖,还化为几滴饱满的汗水没入白衣下。将濡湿发丝都捋到耳后,元气满满的少女兴致分外高,她赶鸭子似地把芹泽推到休息室。
“你,心情好像特别好。”
“这么明显?( ̄ー ̄)emmm,因为我家那口子终于可以消停会了。”
芹泽瞪起熊猫眼,从牙缝里咬出一个个字,“那,口,子???”
许念顷刻老农像,炫耀自家辛苦栽培的大白菜,“小百啊,有时候就是很,这么说呢,让人不由自主地操心!”
可你明明一副自豪样啊=.=
芹泽一口一口吃着饭,秀气的眉毛悄然皱起,他舔舔嘴角的米粒,有种难以言说的憋屈感,连带着午饭都没滋味。吱呀一声,芹泽马上脱口而出,“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的意思。”
???
一头雾水的许念从门后探出头,颇有几分微妙的怂意,“芹泽君,门口的垃圾就拜托你了,嘿嘿嘿……”
拎着垃圾的芹泽也不知该亮出什么表情,黑皇帝居高临下冲他扇翅膀,双目炯炯有神直射玻璃后的某人,某人从心地挪挪位置。
“够了吧,哪有你这样的。”芹泽噗嗤一笑,双手朝黑皇帝猛挥,黑皇帝低头一扫,人鸟对视。
“她是真的怕,所以,哎哎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真是怪脾气!”芹泽踩在热浪飞卷的柏油路上,后颈、肩膀、背部都充分感受到了灼热,他却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来。肌肤在阳光下透出瓷器般的白,和着几缕白烟凝出少年眉眼间的独特锋利,光晕落于每根发尖上,他,很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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