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陆之昂愣了愣,飞快地起身把桌面上的书本一股脑的塞进桌兜里,连声答应,“好啊好啊!”
两个人一拍即合,带上傅小司又叫了程七七风风火火的就往顾桥初的教室跑。
这两天时间余来几乎都是形影不离的跟顾桥初在一起的,于是后来就是六个人一起去学校外面撸串。
顾桥初一边坐着余来一边坐着立夏,他倒是自在,顶着个被后来的女孩子们称为检验颜值真标准的板寸自顾自的吃着东西,甚至还有心思小心翼翼的护着衣服避免被弄脏。
可怜其他几个人都明显感觉到异样,一个看着一个,是闲聊也不敢,大气也不敢喘。
坐在顾桥初对面的陆之昂不知道是神经大条还是怎么的(余来语),一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频频向顾桥初投去幽怨的眼神。
这眼神把他的好丽友傅小司惊得不敢说话,可仔细一想又明白过来,可能是没抢到顾桥初边上的位置有些置气。
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那么担心顾桥初。
可是左看看右看看,这余来和立夏,好像提溜谁出来都不太合适。
要搁以前,顾桥初被这镭射光线一样的眼神盯着,怕是要沉不住气的。
但是这次不一样,没人知道他是根本不关心外界还是明明感觉到了但不说话,他就是从头到尾没看上陆之昂哪怕一眼。
这就是陆之昂的整个高一,他和顾桥初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
在那之后,高一的几个孩子就再没有找理由去找顾桥初吃饭了。
虽然他们还是会在路上偶遇的时候点头致意,但是他们再没有像是那个寒假一样,一起有说有笑打闹着走过某一段路了。
顾桥初变了,谁都知道。
余来也知道,但是他不会跟顾桥初说起哪怕一个字。他是知道顾桥初的性格的,这个时候,他最怕的就是顾桥初惹事。
谁看顾桥初这个时候都是十足冷感的,谁都不会想到顾桥初可能惹事。
但是余来知道,顾桥初这种人,忍得久了,一旦有个点到了,是谁碰都有可能爆炸的。
他和陆之昂一样,担心顾桥初惹事,但是最担心的就是,他惹事伤及自己。
但是就如俗话说,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余来没想到就几个小时没见着人,顾桥初就出事了。
余来赶到医院问了顾桥初的病房号,他一路跑上去,谁知道刚刚推了一点门就看见了坐在病床前的穿着正装的男人。
他停下手,木着脸站在门口,却是没有进去,也没有转身离开。
他记得那个人,顾桥初母亲事务所的律师林桉。
他就站在门口,看着靠坐在病床上的顾桥初极尽凉薄的一抬眼,冷淡的说,“就以故意伤害,校内勒索,名誉损害起诉吧。”
“反正以他那个样子也考不上大学,不如去里面呆着,也算是给他家里减轻负担了。”
林桉拿着笔记本记着什么东西,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看了看顾桥初,“同伙呢?”
“嗯……”顾桥初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沉吟,他想了想,一掀唇角,“林律师看着办吧,不要让他们在学校伤害别的学生就好了。”
听起来真是一句温暖的为别人着想的话啊。
余来转身去大厅买了一罐咖啡,喝光之后坐了一会,直到看着林桉离开,他才理了理衣服,进了顾桥初的病房。
“桥初。”
“怎么这会才进来。”顾桥初一转眼,看着余来笑开来,“刚刚不是就到了吗。”
“不是看你在跟律师说事吗。”余来也笑笑,他坐在不久前林桉坐的那张椅子上,双手交握着莫名有些紧张的样子,“桥初……他们……”
“你觉得我做的过了。”顾桥初垂了眼眸,突然有些落寞的模样,“余来,我不是那么好心的人,你应该知道的。”
“你不是没什么事吗?高考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啊!他们家里面什么情况你都知道的……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可是余来,那不是他们成为垃圾的理由。”
顾桥初一抬眼看向余来,那是余来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冷淡又隐痛到让人心惊的眼神,那时候他几乎以为,那大概就是他和顾桥初的交情的最后了。
“我忍了太久了,余来。但是好像对他们,我越忍耐,他们就以为我怕了一样。”
顾桥初闭上眼睛,明显的不想再说话的意思。
他听着余来叹了长长的一口气,最后起身关门离开,他也没有再看余来一眼。
顾桥初是实在烦了。
高三那帮混混隔三差五找他麻烦,这次让他下定决心不再忍让的却是陆之昂。
他没想到以前和陆之昂的一些日常的交流或者互动被一些女生看在眼里,就成了暧昧不明的动作话语,传到一些人耳朵里,就算只是日常消遣也总是变得格外肮脏的。
但是顾桥初知道自己不能主动滋事。
所以他只是迎着对方轻蔑险恶的眼神极尽嘲讽的一笑,“我这种人怎么了。”
“我这种人,也只有在学校你才有机会跟我打交道了。我这种人很忙,忙着到一个无论你这辈子怎么努力都爬不上去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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