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飞在听到窗子破碎的声音时就暗叫不好,猛地仰身要往后倒,连手里的家伙都不打算要了。然而展昭不想让他逃,他如何逃得掉。晏飞甚至还未来得及松开抓着窗框的手,便一下被展昭捏住脖子,像是拎小鸡一样一把提了进去。
他拼命蹬着腿,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满打满算定不会失手的行动怎会情势突转,从屋里钻出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来。
然而他也没有机会想了,展昭将他拖进来后便直接封了他的穴道,一把重重掼在地上。“当啷”一声,那个吹迷香的小玩意儿也被带了进来,跌在了地上。
“噫?”阿岚已经从展昭一击得手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这会儿看见地上跌着的东西不由大为好奇。这下三滥的东西倒是做得精致,宛如一只振翅的仙鹤。阿岚好奇地站起来,绕过地上的白菊花走到窗边,想要弯腰捡起那只铜鹤。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从窗外冒出来,高大魁梧的身子几乎将窗子遮得满满当当。
这一下悄然无声、宛如鬼魅,展昭竟也丝毫未能察觉,大惊之下左手猛地一把拽起阿岚,右手“呛啷”一声拔出长剑直指窗外之人。
孰料对方竟未躲避,也未还手。只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在夜色中响起,带了几分笑意:“我道是谁,竟能以这般雷霆手段将白菊花擒住,原来是展老弟。要早知道老弟你在此,哥哥也就不费这趟功夫了。”
“……欧阳大哥?”展昭震惊地收回长剑,这才看清窗外挂着的人那一双隐约泛着碧色的眼睛。
这人竟是北侠,欧阳春。
原来他日里在酒肆中吃酒之时,正巧看出那茶庄外白菊花晏飞的行迹,当即便猜出他要对那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下手。欧阳爷因此一路追踪,正打算抓他个现行,却不料屋里的人早有防备。他还暗中吃惊,不知这瀛洲府何时多了这么一位高手。白日里住进客栈来的那个小姑娘虽也会些武功,然而欧阳春却能看出,方才那一手绝不是那个小女孩能做到的。
及至攀上窗子去一看,欧阳春这才发现竟是故人,忍不住大笑起来:“怎么,展老弟不认得哥哥了?”
“认得,怎会认不得。”展昭又羞又惭,忙抱拳道,“江州一别,竟有多年未见。欧阳大哥身手竟是更胜从前了,小弟真是惭愧。”
欧阳春大笑着跳进窗来,落地时却毫无声息,与他那魁梧的身材毫不相称。他用力拍着展昭的肩膀,道:“你老弟也可不赖,方才那一手实在漂亮,这淫贼只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栽得这么痛快。”
“哪里哪里,小弟只是有所防备、先发制人罢了。”展昭汗颜,“原来欧阳大哥竟也在追踪这奸贼吗?”
欧阳春摸了摸鼻子,笑道:“这倒不是,只是日间凑巧看出这淫贼行迹,因此想着抓他个正着。”他说着看向躲在展昭身后、惊魂未定的阿岚,有些狐疑地问道,“只是不知,这位是?”看展昭对这姑娘的举止,似乎并非单单是南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即便当真如此,也没有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道理。
展昭听到这句问话只是稍一犹疑,便微笑着答道:“让大哥见笑了,这是我徒弟,叫阿岚。”他说着把一直往他身后躲的阿岚拖出来,对她道,“叫欧阳伯伯。”
“……欧阳伯伯。”阿岚小声叫了一句,声音低得像是蚊子叫唤。
欧阳春听了展昭之言却大吃一惊,只是没有流露出来,听到阿岚叫她,便冷静地点了点头,道:“伯伯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像样的见面礼。”他说着在身上左右拍了拍,半晌摸出一把小巧的弯刀来,刀鞘竟是银质、上面镂刻着繁复的花纹。欧阳春将这弯刀递与阿岚,道:“你们女娃娃,用这东西应该挺趁手的。”
阿岚却连连摇手,也不说话,照旧使劲往展昭身后躲。
展昭有些稀奇,没想到阿岚居然如此怕生人。他本来还想跟欧阳春客气几句,看阿岚这畏畏缩缩模样,便改了主意温声对她道:“欧阳伯伯给你,你就拿着吧。”
说了几遍,阿岚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展昭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欧阳春笑道:“多年不见,一遇上便叫欧阳大哥破费,小弟真是惭愧。”
“兄弟这话就见外了。”欧阳春道,他说着指了指地上昏迷不醒的晏飞,道,“只是不知,展老弟打算如何处置这恶贼。”
展昭道:“这淫贼作恶多端,倒不如绑了交到官府去。杀了他,岂不是脏了咱们的手。”
欧阳春连连点头:“是极是极。这淫贼恶贯满盈,如今绳之以法,正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两人说着,便要将晏飞拖起来,捆了扔到衙门。然而只听“叮当”一声脆响,一枚铜牌顺着晏飞的衣襟滑了出来,跌到地上。
展昭的动作不由一顿。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这一章这么肥,小天使们不冒个泡泡吗?
第49章 屋顶夜话
那枚铜牌单论形制并无特别,大小与普通腰牌相仿、质地细腻,在夜色中泛着深沉的黄铜色。然而真正令展昭顿了顿的,却是那铜牌之上绘着的图案——仿佛是一只鸟,然而却又由鸡冠、鹰嘴、孔雀翎等等并不属于同种生物的部分组成。其形状之怪异,令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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