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无邪一直没走,她想了想,屏退其余人等,把昨夜的短暂为难简单说了说。
说到最后,她偏头瞥了原随云一眼,道:“苏楼主的伤势,昨夜就稳定了下来,之后这半个月,他只需按时喝药,问题便不会太大。”
“我也会交待我哥他们不把这件事传出去叫外人知晓的。”
杨无邪何等聪明,当然立刻懂了她的意思。
他心下感动,叹了好几声后才道:“江谷主有心了。”
“那等等我再写几张药膳方子给你,就带我哥和原少庄主走啦。”她说,“不管怎样,一直打扰你们总归不好。”
“哪里的话,您是风雨楼的恩人。”
江容立刻:“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来着,这就忘了?”
杨无邪先是愣住,而后与她对视片刻,笑了出来:“好,听江谷主的,不说了。”
江容嗯哼一声,刚要寻笔接着写,药房外又来了人通传,说苏梦枕醒了,正问起江谷主和原少庄主呢。
杨无邪听得心情复杂,沉吟了片刻,才试探着对江容和原随云道:“要不这里就交给我,您二位是贵客,楼主肯定想亲自招待。”
“他都只能躺着了,还招待什么呀。”江容嘴上嫌弃,但还是暂且搁下了手中的笔,“算了,过去叮嘱他几句也好。”
她这语气似生气又不似,配上此刻的神态,倒是有一股在她身上相当少见的娇态,称得上一句明艳不可方物。
至少原随云就没怎么见过她如此,以至于一时间还愣了愣,没有挪步。
最后还是她唤了他一声,道:“走啦随云,我带你去拜见一下苏楼主。”
“你和我哥在这借了宿,总得跟主人家打个招呼再走。”
后半句让原随云心下一动,总算回转心情。
他动作优雅地帮她搁好那支快歪到宣纸上的笔,而后才柔声道:“容容说的是,咱们是该好好拜会一声再走。”
一旁的杨无邪:“……”这位原少庄主,真的是位不可小觑人物啊。
☆、31
原随云跟江容过去的时候, 江易已经在那了。
他显然刚睡醒不久,整张脸都写着“困”字, 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小口抿着, 就差没直接朝他身后不远处的软塌歪下去了。
至于苏梦枕, 他作为病人, 反而没乖乖躺着, 而是被扶着坐了起来。
但相比一身轻罗夏衫的江易, 他那身衣服,说是身处大寒时节也不为过。
再看他的面色,亦苍白胜雪, 寻不着一丝红润血色不说, 还叫人将青色的血管瞧得一清二楚。
江容纵然早已看惯,也难免再度心惊,毕竟今日的他可以说是肉眼可见比以往更虚弱。
因此, 进去刚坐下, 她就率先开口对苏梦枕道:“之后半个月,你得换副药喝,我刚刚已经叮嘱过药房的弟子了。”
苏梦枕点点头:“我知道了, 多谢容姑娘。”
他话音刚落, 目光便落到了挟着披风随她一起进来的原随云身上。
昨夜烛光昏暗,一室幽幽, 叫他看不明晰,但江容离开时,外间月色正好, 漏在她身上,他当然看见了她身上那件宽大得足以曳地的轻羽披风。
而此刻,这披风却在原随云手上拿着。
苏梦枕阖目回忆了一瞬,便知其尺寸是照着原随云缝制的。
他指尖微动,目光上移,迎上了原随云的眼神,轻声道:“原少庄主。”
原随云闻言,也回了一声苏楼主。
紧接着两人三言两语带过了昨夜的事,俱语气温和态度和善,甚至说完各自面上都浮出了些笑意,令场面一时十分和谐。
他们俩大概都很习惯这样客气婉转的说话方式,所以说着完全不觉得累。
然而江容和江易听着,只觉得很没意思。
江易还好,他本来就困,没意思无聊就没意思无聊吧,当耳旁风就是了。
江容则听得十分头大,没一会儿就打断了他俩,道:“你们就别再对不起多谢过意不去不该打扰了,说得不累我听得累。”
话音落下,两人同时收了声,但目光仍落在彼此身上。
可能过了好一会儿,也可能只是半个呼吸的时间,原随云忽然笑了一声,说:“容容说得是。”
一方表了态,她自然抬眼去看另一方。
江容朝苏梦枕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也不要再多说客气的话了。
苏梦枕见她如此,哪还能不说好,他也笑道:“那就听容姑娘的。”
江容这才满意。
之后这两人换了话题,聊了些江湖事生意事,顺带捎上了很是困倦的江易一起。
至于江容,她记挂着之前没来得及写的药膳方,没坐多久便主动起身,熟练地摸到帘外,找出纸笔接着写了。
吃东西不比吃药,不能只看疗效不顾味道。
尤其是苏梦枕这种长年累月和都在喝药的人,嘴里本来就没什么味道,要是连一日三餐都和吃药完全一个味道,那这日子也太惨了些,哪还有什么意思可言。
江容想到那个情形,到底有些心软,所以写药膳方的时候,她还是尽量往让他少吃些苦的方向去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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