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神侯听她这么说, 面上的严肃表情稍松缓了些。
他伸手拍了拍这个小师妹的脑袋,道:“是,所以此事能有进展, 也是多亏了你。”
江容嘿了一声, 又问:“那接下来,师兄打算如何做?”
诸葛神侯道:“哪怕加上薛笑人,我们对海上销金窟也知之甚少, 最好还是要撬开那人的嘴。”
至于到底要如何撬, 他们当捕快的自有一套办法。
之前没怎么用,是因为他们对那人的身份和目的都一无所知,而如今确认了其来历, 再慢慢旁敲侧击, 总归能有收获。
对话进行到这,屋外忽然传来通传声。
江容定神一听, 发现是神侯府之前派到她住处去的人回来了。
那人在门外回禀诸葛神侯,说是过去了才发现她和江易都不在,倒是原随云, 听说是薛笑人一案有了进展,主动跟过来了。
诸葛神侯闻言,先扫了身侧的江容一眼,而后才道:“既然原少庄主来了,那就把他带来罢。”
外头的人应了是,片刻后,就把原随云一道请了进来。
原随云进来,见到江容,竟也没惊讶。
他先向此间主人行了一礼,旋即看向江容,道:“果然容容也在。”
江容:“恰好赶巧,就随苏楼主来了。”
原随云莞尔:“我猜也是如此,所以才冒昧来了,想着正好能接你回家。”
“咦?”江容歪头,“我还当你是好奇有什么进展呢。”
“秘笈被盗案的进展自然是最要紧的。”他轻描淡写,却隐去了后半句没说。
江容一听,也没多想,抬头用眼神询问了一下诸葛神侯,得到首肯示意后,就开口把自己方才听到的事简单讲了讲。
她原以为原随云会跟他们一样,为这发现高兴,结果他听完,却直接皱了眉。
这反应,令一屋的人都有些在意。
江容更是好奇地问他:“你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他摇摇头,问:“薛笑人能百分百肯定,此人出自海上销金窟吗?”
江容抬眼去看诸葛神侯,诸葛神侯点了头。
原随云道:“那照我看,神侯不如换个办法让他开口。”
“海上销金窟是个求财的地方,但再多的财,也得有命用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语速相当慢,“他今日忽然开口求薛衣人,足以证明,他这会儿非常想脱身。”
“一个在江湖中极隐秘的组织,对组织成员的管控,必定十分严格。”
“所以我猜,海上销金窟内部,应该有类似多久之内要回去复命的规定。”
虽然这话很有道理,但江容在边上听着,还是有种十分微妙的心情。
紧接着,更微妙的又来了——
“倘若我是海上销金窟的主人,我派了手下替我去中原盗一件宝物或一个美人。”原随云道,“我肯定也会提前估出一个大概可以回来的时间,勒令我的手下不论事成与否,都得在这个时间前回到东海,因为离开东海越久,留下的痕迹就越多。”
“痕迹越多,引得整个销金窟被正道人士发现的可能性就越大。”无情替他多补充了一句。
“对。”原随云点头,又话锋一转继续道:“而若是他没能做到及时回去,作为还想维持这个销金窟在暗中赚钱的主人,又会怎么做?”
所有人听到这里,面色都变了一变。
而原随云还是云淡风轻:“我认为这位主人会选择灭口。”
江容:“……”
考虑到在原本的世界线里,原随云就是创立了这个鬼地方的人,他这波分析,还真是不管从客观角度还是她无法告诉其他人的主观角度,都显得非常有说服力。
所幸这么觉得的不止她一个,这一屋子的人,差不多都被他说服了。
诸葛神侯更是沉吟起来:“的确。”
“可二师兄抓到这人的事非常隐秘,江湖上根本不知道。”追命忽然道,“海上销金窟那边就算想灭口,也找不到人。”
“重点不在灭口本身。”一直没怎么开口的苏梦枕道,“而在这人如今正处于可能会被灭口的恐惧中,否则以这些人行走江湖片痕不留的习惯,如何会主动开口求薛衣人出手。”
他这么一解释,追命就明白了。
追命一拍大腿,道:“所以原少庄主的意思是,与其换着法子旁敲侧击,还不如演一出‘灭口’的戏给他看!”
原随云笑了:“正是。”
“求财者鲜有全然不畏死之辈。他落到神侯府网中,初时不慌,现在却急中出下策,是因为他知道,神侯府俱是行正大光明事的侠者,一日查不到,就一日不会真正奈他如何,而海上销金窟的主人却截然相反,再得重用的手下,只要坏了规矩,就不会有活路。”
在这种时候,演一出灭口的戏,再在危急关头救下他,不愁他不反水。
江容服了。
她觉得黑不黑化暂且不论,原随云在这种事上的智商,真的没得说。
不过话说回来,要演这场灭口的戏,似乎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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