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属于分子兽的两条细长的手臂作为连接线从机器的两端伸出,准确地插入一侧的接线插孔中,紧接着数个圆形画面借由狭小的方形屏幕投射在半空。塞勒涅特制的程序在接线链接主机的瞬间就自动开始了运作,一行行的数据代码很快就填满了圆形中的空白。
紫继续观察了一阵,见程序运行平稳,没有任何异常发生,才悄然松了口气。
“这个时刻,他大概已经等了很久了吧。”
密密麻麻的字符倒映在紫浅色的眸底,不甚清晰地组成形貌完全颠倒的语句,“我是指对塞勒涅君而言。”
“怎么?”Xros Loader闪了闪,在半空中另弹出了个屏幕,填满她瞳仁的芝麻大小的文字转瞬就被抄着双手花拉兽所替代,“现在才注意到是被利用了?会后悔的话当时就别答应得那么爽快啊!”她懒散歪斜着身子,看起来恰好像是倚在圆弧状的边框上。
紫扫了花拉兽一眼,就重新把眼光移回处于计算中的那半侧透明光屏,“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免不了心生感慨。
如果说她的灵魂随着时空裂缝卷入数码世界是一场无人预知的意外,那么自她因奇迹徽章的力量得以从这场灾祸全身而退之后,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按部就班。几个月前在她离开那家古怪的钟表店时还以为能够从不可思议的怪奇中全身而退,殊不知帷幕早就拉开,布景准备就绪,看不见的剧本已经在推动着她缓缓踏上以日常作为掩饰的那尊舞台。
“你后悔了吗?”许是从她变换的表情上稍稍捕捉到了些许端倪,花拉兽忍不住又问了一遍,只不过此番与上一回的语气截然不同。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就够了。”紫也以同样的句子作为答复,继而反问道,“那你呢?据我所知,‘刻瑞斯’这个名字属于罗马神话中的十二主神之一。”根据数码兽的命名习惯,她自是隐隐猜测到了被花拉兽舍弃的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神明”与“番长”的头衔相较,地位高低程度不言自明。
她以为以花拉兽的脾性会抱怨着“不要讲些老子听不懂的话”之类的说法向她表示抗议,却不想那朵花居然不自然地偏移了眼神。几次欲言又止。不过片刻之后,她就像是想起了什么般愤愤地扭回了头,“喂,你这家伙是在嫌弃老子现在的实力太弱吗?!”
紫抿起嘴角。要知道忧虑和愁绪一点都不适合她。
“对了……”
当她正想向花拉兽求证自己的另一个猜测时,屏幕中花拉兽的半身突然被分子兽机械胶囊一般的形象所替代,“紫小姐,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还是一贯机械合成的、发音时存在古怪棱角的腔调,可语句中表达的含义则与音调的呆板截然相反。
紫霎时觉得心口一紧,“怎么了?”她下意识地追问道。
“简而言之,是防御性的自毁程序。”知道过于专业的词汇只会让她一头雾水,因而分子兽捡了最简要通俗的方式为她说明,“在塞勒涅大人给与的破解程式中,并没有包含能够破解这个程序的部分代码。以我的能力,对此也束手无策。”
“诶?”紫茫然地看着它,“可是……”
“可是,”不等紫把话说完,分子兽就接着她继续说,“在你的Xros Loader的内部,我找到了与这个防御程序相同的片段。换言之,这应该是一种你非常熟悉的程序才对。”
说完后,分子兽似乎是按下了启动某个隐藏机关的按钮。听到身后传来的机械运作时轰隆声,紫习惯性地转头看向后方。
原来这个房间并非是半圆,而是由一道墙壁将一个完整的圆形一分为二。如今分子兽解开了隔档在两个空间之间的其中一道限制,隔着透明的屏障,能一目了然地将另外半面房间内情况尽收眼底:相比之下对侧的空间要空旷许多,没有笨重庞大的机器,也没有堆积如山的电线……只有悠一人站在另一侧房间内,望向她的眼神尚且残留着几许迷茫。
“小……紫?”
他看起来与之前的样子别无二致,除了——
紫的双瞳倏然紧缩,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悠的胸口。就在那处,对应心脏的位置,一朵花瓣被染为纯黑的百合正在灿烂地盛开。
这就是分子兽所说的防御性的自毁程序。
“怎么会……”紫不自觉地抬手想要抚上花瓣的所在,指尖却在靠近之时撞上了隔档在两人之间的那道看不见的屏障,“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晶界兽觉察到她的动作了吗?
不,如果是晶界兽已经注意到潜入核心区域的她的存在,那它肯定会粗暴地直接抹消她的数据,而不需要采用这般迂回的方式。既是如此,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这就是晶界兽在这段核心数据上增加的最有效的防护措施,它让悠成为保护这段数据的最后的那块盾牌,假设她没有答应塞勒涅的请求来到这里的话,那么当一无所知的激使用勇士夺取者刺穿晶界兽的核心时,名为“天野悠”的存在,会与那段数据资料一起,消失得一干二净。
“卑鄙的家伙……”紫压在屏障上的手慢慢缩握成拳状,“卑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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